她想，这小子还真是胆大包天，想着微微笑，仔细看了看他。

看着楚材精致的面庞，健壮的身材，唐汐缇的心颤动了。便有些滚烫，脑袋便晕晕得，像是有股风托着自己，一耸一耸得在云中飞翔。

楚材还在凝神看着唐汐缇，嘴上荡漾着微笑。这笑容挂在耷拉着鼻涕的流浪汉脸上，会被称作“痴笑”；但镶嵌在楚材那精致的面容上，便会被称作“魅笑”。

春风荡漾，直入殿中。唐汐缇的衣襟被清风吹起，耳边的秀发也被吹着飘动，摩擦着脸庞，让她觉得痒痒得。同时发痒的，还有女人那紧要的东西。唐汐缇又有些浑身发烫，或许是大殿里灯烛和殿外阳光的作用，或许是楚材那火辣辣的眼神点燃了唐汐缇沉寂已久的欲望。

做皇帝的正宫，有时候很寂寞。唐汐缇熬了这么些年，积压的欲望已经堆成了山，只待一把火点燃，便可造成冲天巨焰。她看着楚材，冷哼一声，心想，难道，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

她想起史书上的内容。历朝的年轻太后，都有点小秘密。想，自己或许也可以玩点面首的游戏。只要不被太皇太后发现。即使发现了，恐怕她也不会责罚，毕竟这关乎皇家脸面。

琼冉的心思敏锐得很。她发现了眼前的异样，看着凝神望着唐汐缇的楚材，看着春情荡漾，脸蛋已经微微发红的唐汐缇，肚子里有个小人打着滚大笑。她嘴上却只露出一丝笑容，心想，有好戏可看了。

司礼太监又高声喊：“士子跪拜摄政王！”

士子们便接着再拜，高喊：“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最后三叩首。

檀辞站在皇帝左边，微笑着一抬手，道：“平身。”

“谢摄政王！”士子们高喊，站了起来。

“天子万年，在于得人。”檀辞淡淡笑道，声音浑厚，听得士子们都为之颤动，除了楚材。他和唐汐缇眉目传情，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了，或者檀辞的话不过是风声，不必理睬。

唐汐缇脸上的红晕更盛，像是炉中的炭烧得更旺了。檀辞没发现，他沉浸在《大雅》的音乐里，沉浸在大权在握的成就感中，沉浸在士子们对他的崇仰里，像是喝醉酒的人，怎么会注意到身后皇太后的表情。

琼冉却注意到了。她笑眯眯得看看台上的那位，又看看台下的那位，简直不能控制自己哈哈笑的欲望。

檀辞接着道：“众子才高八斗，德行亦佳，为国效力，当为本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诸位得官之后，要勤勤恳恳，切莫私心如炽，枉顾国法民心，做了贪污腐化之官。”

“谨遵摄政王教诲！”士子们拱手笑道。

“好，现在授官！”檀辞接着说。

司礼太监立刻把圣旨展开，朗声念道：“楚材，京畿府知府。”

楚材的脑子里，自己已经吻上了唐汐缇的唇。司礼太监这一声喊，雷一样把他从白日梦中惊醒，他立刻抖擞精神，眉头一蹙，眼睛一睁，跪地谢恩。

司礼太监接着往下念，等授完官，檀辞又教训几句，仪式便结束了。

察举官领着楚材等人往外走。楚材很不舍。但是他不敢回头，亦步亦趋得跟在察举官后头，像只跟着主人的宠物狗，内心里有把火在燃烧，烧得他喉咙发干，肚肠发干，眼睛微微发红，像一只要吃人的狼。

士子们都兴奋得看着四周景象，感觉今天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之一了。他们微微笑着，在丹墀上四望。高远的终南山如一个美人卧着，笑看着人世繁华。太阳像是热情的老公公，温暖着众人的心。

楚材有种冲动，想一个回转，然后几个箭步冲到御座上，把小皇帝丢到一边，然后狠狠得吻上她娇艳的唇，用舌头勾引着她的舌头，死命得纠缠，汁液混合，如黄河水融入大海。

可是他不敢。他只能在走下丹墀的一瞬间轻轻回身，看一眼唐汐缇。

唐汐缇也是这么想的呢！随着思想，她的身体真的感受到了楚材的手，以及他有力的、散发着青春魅力的身体，自己的手也抚摸着他的八块腹肌，阴阳交融，天地一体，说不尽多少心跳如疯，听不完多少甜言蜜语，就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上！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皮抖动着，像是将睡未睡的人。她眼睁睁得看着楚材走出去，看着他在丹墀上回眸，接着眉头一蹙，像是卫国离家的战士看着妻子。她的泪水便淡淡得溢出来，如止不住要破堤的洪水。

楚材看着她娇艳的面容，似乎感受到凤袍下的身体在发烫。但是金甲武士的兵器闪着寒光，檀辞威严的面孔也让他凛然，只能淡淡得叹口气，转身走下丹墀。

“呵呵，兄台怎么还叹气呢？”一个叫韩遂的士子走在楚材身边，笑着说。

“是觉得官不够大吗？”韩遂身边的察举官笑道。

“哦，岂敢岂敢。”楚材立刻摆手，笑道，“只是年纪大了，想着金榜题名之后，该洞房花烛了，可是还没有可人的那位，不知道该怎么办！”

察举官哈哈大笑，摆手道：“世生一男，必造一女。这有什么好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