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是男仆开始笑,阴险毒辣得笑,这出戏把他内心的阴暗面勾引了出来。

众演员摇摆着哈哈笑,然后一起转身,把肠胃摘下来。

“来,让我们瞅瞅这位演员在上台前吃的最后一餐。”男子笑道,用刀把她的肠胃割开。

音乐有起有伏,让场面十分具有荒诞喜剧的感觉。

她肠胃里的消化物泛着黄光,油滋滋得,香和恶臭铺面而来,扑进知府一家的鼻腔,让大家又想吐了。

“啊偶!”“噗嗤!”众人的肠胃在呕吐中清空了,连黄水都没得吐了,好些人只能干呕。

男仆还在笑,笑得更阴险了。他眼睛闪着光,看着小妾的尸体,这是他第一次全方位得观看这个女人的裸体。

男仆和知府一样年纪,却和他正相反,不仅无钱,而且无色。每天伺候着这个同龄人,看着他和各种美女翻云覆雨,听着各种美女的淫声浪调,他心里慢慢得就开始痒。

但是他只是心动,控制得很好。因为他秉持着一个信念,那就是“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他相信,当他熬过这凄惨的生活,终将和知府掉个个,到时候就可以既有钱又有色,好好得享受了。

当小妾进入府邸的时候,他的心湖泛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涟漪。小妾名叫付贞珺,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女加美女。她的美貌像是传说中的西施,一颦一笑都动人,生病了捂着胸口的感觉都像是在诱惑人。

在无数个夜里,他都痴痴得看着窗上付贞珺宽衣解带的影子。她的身材是那么得妖娆,丰满的乳房像是挺拔的山峰,细嫩的腰肢盈盈可握,圆滚滚的臀部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拍一下。

这时候,总能看着知府淫笑着脱衣服的影子,淫笑着把付贞珺扑倒,接着就能清晰得听到两具身体在床上翻滚的声音,听到付贞珺如天鹅歌咏一样明媚又妖娆的叫床声,和时不时响起的娇喘声。

他总是暗暗得咬紧了牙,像是长跑运动员坚持跑完最后一公里,像是登山者顶着风雪爬上最后一座山峰。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到了,寓示着成功就在眼前了,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如今,他看着那个女人明媚的身体被人像猪一样处置,忽然感觉堵在心头的一股子气消散了。他微微得“哼”一声,心想,这个美丽的女人被当做猪来处置的时候,竟没有产生任何的违和感。原来她的身体不过是坨普通的肉,声音好像猪“哼哧”,自己何必耿耿于怀。

“好了,那么下面,就进入清洗的步骤了。”红脸男子笑着说,其他演员笑眯眯得把器官放到一边的案板上。

音乐还是起起伏伏,波浪一样。

红脸男子一展宽袖,双手交叉着一挥舞,手中蓦然出现一个水桶,他一转身,“噗”得把水浇到小妾身上。

血迹立刻消失了,连同小妾脸上的油渍和惊愕的表情都消失了。她的脸色和表情自然,身体像是一个光滑的蜡烛,干干净净得呈现在众人面前。

知府忽然恍惚,想起自己很少见过小妾不施胭脂的样子。

“那么现在,就让我来满足一位老朋友的愿望。”红脸男子眼中闪着诡谲的光,左手一摆,指向男仆。

男仆吓了一跳,知府一家都转眼看他。他发现自己的脚不知不觉得走向红脸男子,来到小妾面前,然后紧紧得拥抱住她。

“他一直喜欢她,今日就让他们在一起。”红脸男子笑道。

一个活人和一具死尸拥抱,让台下人在新鲜感之外感到恶心。有人吐了起来,有人笑了起来。那些笑容有些是没心没肺的哈哈笑,有些是遮遮掩掩的微微笑。有些人的压力超出了身体的承受范围,失去控制了,好像弹簧失去了弹力,无拘无羁得笑得如一摊泥。

知府的眉头已经皱得通红,他忽然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们是什么神经病!大过年的给我搞什么霉头!这是什么破玩意!鬼吗?你们是鬼!你们要遭报应的!阎王会把你们下油锅的!”

“哈哈哈!”红脸男子夸张得笑,嘴巴张得老大,像是要一口吞下一个馒头。

他嘴里的白牙反射着月光和灯光,亮闪闪十分醒目。配合着他的红舌头、牙花子,和红通通的口腔,如同一条巨蛇张开了嘴,吓得知府把尿都沁了出来,衣服慢慢得湿了,下摆如开了一朵花。

公子和小姐看到父亲的丑态,眉头也皱得厉害。这一刻他们感觉,父亲平日里高大威猛的形象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猥琐的小人物,像是街边的老乞丐,无能又卑鄙。

男仆激动得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害怕和恶心。忽然,他大叫一声,泥一般瘫倒在地,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死去了。

在这个过程中,背景音乐一直在。当男仆大叫的时候,响锣大鼓都演奏起来,好像打雷下雨。男仆倒在地上的时候,一切戛然而止。

“好。”红脸男子笑着拍手,一挥手,男仆的身体也被挂了起来。演员们蜂拥而上,处理尸体。

红脸男子笑着迈着方步,咿咿呀呀得唱道:“你是那笼中金雀,我是那拉犁黄牛。我心有所属,你却不知悉。如今你我同船渡,将去往彼世来生。愿你我终成眷侣,过那潇洒快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