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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应知母恩深似海

莫道苍天不开眼,举头三尺有神明。

说这天有两人大中午的赶尸,一个常服,一个道士。看道长捧着个七星莲花灯,旁边跟着一人,正是许辽张功常二人。张功常还惦记着刚才的事,问:“许公,你给老头留那纸上写的些啥?”

许辽笑了,说:“见老人家命数无多时,当了却心中事。他还活着就是因为放不下,可方芳一走,他也就时日不多了。”

正闲聊呢,一女人是跌跌撞撞急忙赶来,就跪在张功常面前一个劲儿磕头,还边说:“道长,求求你!救我孩子吧!”

二人一看这额头还流着血,尽管是面容憔悴身体枯瘦,却也算有几分姿色。就问是怎么个前因后果,这女人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说她姓张,叫翠花,丈夫前些年采药摔死了,就她一个人带孩子。孩子叫刘喜旺,今年十三岁,出事儿的就是他。

有这么一回事。

张翠花平日里忙种田耕地,没时间照顾孩子。也就把他带着去一起干农活了。正前天,刘喜旺是趁着她没注意就遛开,回来时手上拿着几只黄鼠狼崽子,是打断脊骨还渗着血。说妈,咱们家今晚有肉吃了!

吓得张翠花是赶紧把黄鼠狼还回去,磕头又道歉的,还为这事儿给了刘喜旺两巴掌!刘喜旺气的当场就踩死一崽子,哭着跑了,也不知道是去哪儿。就是晚上回来有点不对劲,佝偻着腰又尖嘴,像是让东西上了身!

她是立马去请村里的师公,师公不在就只找着他徒弟。是千求万应总算是肯给刘喜旺做法了。哪成想这徒弟才设坛,刘喜旺就跳上来竟是一口咬断徒弟的的手,当面啃个稀碎!正巧师公回来一看,说因果有报罪当如此,也不搭理,带着徒弟走了。

刘喜旺就一直这么闹腾,上蹿下跳打家砸舍,后半夜更是直接跑到鸡圈里去逮着鸡生啃!看的张翠花是一个劲磕头,是磕破脑门血流潺潺,今早上刚结疤。可刘喜旺仍不消停,是闹了一晚上!

许辽听明白了,这是惹了仙家遭报应。一看张功常,两人打个眼色。许辽说:“行,这事你领我俩去看看。”

张翠花是喜上眉梢大变脸,赶忙擦掉眼泪,忙说:“说二位道长随我来!

说完就带路。可许辽看她走路姿势怪异,就问了,说你丈夫不是走得早吗?为何你走路如此别扭?莫非你是诈我俩?”

张翠花听了是面色煞白,可转瞬间面红如血,一半是羞,一半是怒!只看她忍着怒气,眼泪在框里打转,翻下领口的衣服,那脖子上是两道青紫的印。愤恨道:“师公那徒弟,逼着我委身,不然我死了就说是儿子杀的。”

张功常是咬牙切齿,许辽就拍他肩膀。说:“修道之人竟情欲作祟,设坛之前失了精气神,死有余辜。”

许张二人心思,了去这件事得找所谓的师公谈谈。

这张翠花领二人到了地儿,一进门就看见刘喜旺正在地上啃着鸡骨头,满嘴的血。许辽毫不客气,拿出天罗地网就抛给张功常,看见那家伙让刘喜旺是转头就跑!俩人擒住网就冲过去,将他捆了个结实!捆起来就绑在柱子上。

这还不是正主儿,八成是那被踩死的小崽子。许辽立马设坛,张功常就准备家伙,两人杀鸡宰猪煮牛烹羊,香火蜡烛是礼数都做齐了。张功常拦着许辽,说:“许公,这个不劳烦你,让我来。”

抄起桃木剑就念念有词,挑起符咒一声大喝是急急如律令!只听一声炸响是符起大火,烧完了再看刘喜旺,像变了个人似的。绳子也脱了,刘喜旺就伏在地上。说:“你俩有点道行,把姥爷我请来了。那这事儿就这么做吧,一命抵一命。”

说完就直向柜子冲!这危急关头是两人手足无措!眼看他就要撞到柜子上!正是横着杀出一人被他撞了个正着!张翠花被撞得吐出一口血,柜子一晃也正从上面掉下来一把刀,正正是斩断张翠花那前脚掌!

张翠花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是泪流不止,哆嗦着站在刘喜旺面前,忍着痛说:“求你放过孩子,大仙!有什么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要抵就拿我的命抵!”

看她是两鬓微白是张功常咬牙切齿就要出手,许辽拦着又给他打个眼色。这时就看刘喜旺背着手站在那儿,叹口气。说:“天命如此,这孩子命不该绝,我看你也有所报应,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

一阵狂风吹过,那刘喜旺就倒在地上。许张二人赶紧过去一人搀一个,将他俩扶上床去查看伤势。许辽扶起刘喜旺灌糯米酒,看他是吐出一堆腥臭难闻的黑色液体,吐完就俩眼一翻是昏死过去。

许张二人互看一眼,张功常说我去吧。

许辽拉着他,说:“你别乱来,这次我去。”

说完掏出一笔钱放桌子上,轻手轻脚就出门去。一路打听是终于找到那师公家,可进了门只有一个老头,剩下是一地血肉。还没等许辽说话,这老头就说了:“你是来找师公吧?”

许辽纳闷这人怎么知道,又听他说:“师公昨晚上死了。”

说这么回事。昨晚上师公正训着断臂徒弟呢,就跑进来一只黄鼠狼崽子。那徒弟正因这黄鼠狼遭罪,是一肚子火没处放就一巴掌给它拍死!

霎时间是乌云蔽月阴风起,天作雷霆暴雨袭,师公惊怒欲开口,却看那尸体已不知何处去!

啪咔一声惊雷响是狂风吹得大门敞!灯光闪烁尽破裂见一道身影在中堂!长发飘飞獠牙长又双眼幽幽冒绿光!雷光之下亮白衫又利爪隐隐现锋芒!

桌一拍,师公怒!大喝弟子,取来降魔布!

一声笑,身影瞬消,竟是将徒儿,摁在地上撕咬!

弟子抛出天罗网是见他一个消失,就又踩在那另一人的白骨上!师公也得慌,叫人拉着就要点香!转头看惊叫处,竟是化作白骨又飘洒血雾!

说师公,祭出八卦铜钱剑;看人影,消失黑暗间!

啪咔一声惊雷响!竟是借着闪电锋芒瞥见角落余光!袭来一道身影向他冲撞!师公喷出舌尖血!着!竟是喷着一道虚影!

急忙转回头,却为时已晚,就这么被撞到屋外边!看乌云蠢动雷欲降,这人影就抱在他身上!只听啪咔一声响!俩人是魄散魂飞,神形俱灭!一家一户三十人,无一活口!

听得许辽是冷汗直冒,两手微颤。只看老者一笑,问:“你是否知晓,刘喜旺之父,张翠花之夫是如何去世?”

许辽知晓眼前非人,双手作揖,说:“小生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老者将那阴阳八卦铜钱剑塞到许辽手里,胡须一捋就开眉笑,说:“他是为救一只黄鼠狼而死。那黄鼠狼……”

只听一阵疾风起是飞沙走石天日暗!再看眼前是非,哪还见老者!许辽急忙回去,见得母子二人已经转醒。刘喜旺是看着母亲断掉的脚,泪眼朦胧。拿着许辽塞给他那钱,噗通就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许辽叹气,说:“一切是因你而起,却也不是因你而起。只盼你能好生做人,莫忘恩义!”

待许辽和张功常走了,刘喜旺看着醒来后,泪眼婆娑的母亲,深吸一气。道:

“应知母恩深似海,不辞辛苦立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