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音乐使人忘记了忧伤和身边无尽的黑暗。她闭上了双眼,突然间琴声变了,变得无比悲凉和哀伤,她仿佛又看到了一堆一堆的白骨,黑暗的两旁生长着岑树,树下埋着之灵。

是谁离去了?留下浅浅的脚印和身影他去那里了,无从知道!满目间只剩下了苍白的城堡和大地上的荒凉。

    那一个个的人呢?是死了吗,连灵魂都没有了,只是在这荒凉的地方,还存在着他的亲人。

    他孤独的活着,遥望着地平线上的阳光。

    欧拉从很长的阶梯走上去,她觉得继夜需要她。他的琴声仿佛是某种召唤和命令,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忧伤和脆弱,那种无奈和麻木,已经将他渗透

    王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有把她给忘记――。欧拉楞住了,她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那个声音仿佛要将她融掉一样,悲伤啊,除了悲伤就是绝忘。

    欧拉已经走到台顶,她看到继夜现在的样子感到心痛。

    她的眼――脆弱不堪。

    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她的四周慢延,她突然间认出了他,他是她的全部,是这个世界和苍穹。她突然感到那无奈而又悲伤的声音就是自己的。

    继夜,你别怕――,欧拉无意识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从背后抱住了他。几百年前似乎也是这样。

    怕――他会害怕?一个国家的王会害怕吗!况且他还拥有着超越凡人的法术,他的术力决不低于天上那些自命高贵的神仙,他会怕吗?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黑暗和永无止境的生命,包括这高贵的位置和他手上急聚起来的术力与灵光。

    一曲毕了,一切俱回归自然。

    继夜拉开她转过身,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的眼睛让人看了心疼:下去,你不该上来。

    语气依旧是这么冷漠。

    半晌,见欧拉没有反应继夜又重复了那一句:下去!

    这句比刚才那句还要冷上100倍之多。欧拉用用一种难以说清的目光看着他,她的眼睛还是会叫人看了心疼。这样的目光将继夜灼痛

    我不喜欢别人违备抗我的命令,你相不相信,我可以杀你?继夜冷冷的说。万年的玄冰冰冻一切都声音。使得两个人都有些疼。

    欧拉下了一个台阶,步行中感到背后窜着叟叟的冷意。他的目光和言语,都让人恐惧,她不敢停下脚步,甚至都不敢走的过慢。

    继夜站在一片黑暗的寂寞之中,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么。

    是月光,是那一年一次的满月,为了重生他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欧拉出了庭院,慢步在芳草之间,那些草永远都是那么绿、那么新鲜,生长在旁边的岑树,散发出苍白的冷光!

    岑树代表一切苍白和死亡。

    欧拉发出一声长叹,她感叹世事无常。昨rì的音乐天才,已变成了今rì的的这般模样,那么自己呢,十年后会不会变得和他一样。

    而继夜他好像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是一个音乐天才了。他的眼里除了仇恨再无其它。

    树的光是那么悲哀,就像继夜手下的曲子一样,这世界,这宇宙岂非都这般无力和可笑。她流着泪水,突然间她发觉自己流的不是泪,而是血,鲜红的血液,自眼底渗了出来,慢慢的变冷、凝固,

    眼皮突然变的很重、很沉!有种感觉她几乎就要睡过去了,睡在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

    可是,继夜他出现了,他的目光凶狠,这又让她醒了过来。

    我没允许你出来!

    对不起我――

    你会受到责罚!他说。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可怕。

    我不要,你别过来。欧拉嚎叫着后退,可是继夜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向后退着――退着,危险的气息包围了她,她拼命的嚎叫

    别过来――

    还有五步远,可是她不能再后退一步,脚底下是无底的黑暗深渊,那黑暗之中不知道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说不定她一掉下去,就将粉身碎骨,化为烟雾了

    顿了顿,欧拉忽然作出一个决定。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我宁死,也不愿在看你这样,你跟本就不是你!

    说着,她纵身一跳身体开始无限制的向下坠着,坠着。思维也跟着就变成了空白。

    我为什么还没有死呢,欧拉这样问着、她的身体仿佛永远都触碰不到地面。

    你在干什么。一个很严厉的声音打破了黑暗。

    我还没有死吗。欧拉睁开眼看见了默sè的天空和身边闪着白光的树,然后,她又看见了继夜。

    原来,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罢了。她站了起来,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

    继夜走近她,她特别害怕。有人说梦里的一切都是会发生的。梦中那种仿佛要灭掉整个宇宙的双瞳,会不会再次的出现?她害怕,可是她却动不了,喉咙也像被冻住了一样叫不出声来。

    怎么啦。继夜抓起了她的一只手,那只手冰凉的就像死人。

    你害怕了。继夜的声音突然间柔和了起来。继夜看了看她恐惧的眼神,又看了看远处散发着幽光的岑树。

    你睡着了?

    恩!

    还做了个梦,

    你怎么知道的。

    那是个恶梦,你被吓倒了。说着继夜放开她,走向岑树。

    他走路的姿势和动作,都带有几份讥笑之意。欧拉看见这样一个他,像看见某张挑战书一样,不再恐惧了,还有什么可以令她害怕的呢,一个凡人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早已不懂什么是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