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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教师

我笑道,感觉刚刚晋身十亿俱乐部的快乐被白欣悦几句话清洗得干干净净,一点没有收获感了。

“嗯,当然咯。”巴玉儿笑道,“您既然已经成了道家居士了,就也该淡泊名利。最好完全不当回事,那才是道家人的态度。”

“也是明智的态度。”白欣悦笑道,“之前有个女艺人,因为有钱,所以整容,最后把自己整成个毁容脸,是不是很值得回味?如果她身无分文,根本没有条件整容,那就可以保有原来的容貌,绝对是个美人呢!所以钱有用吗?不可能。钱如果有用,就有害处。案例正是上面的那位艺人。”

“我竟是无言以对。”我砸吧下嘴巴说,“如果钱有用,那也就有害;如果钱无害,必是无用。这么说,还真是废纸。”

“官匪一家啦!”巴玉儿笑道,“对道家人来说,无论是什么人在凡世间当政,都既是官也是匪。你像清朝皇帝下台之后,民国的领导人都说清朝官员祸国殃民,是通古斯匪寇;民国结束了,民国领导人又成了匪。那么钱不就是这些人印制发行的吗?那也就是一样的东东咯。”

我们都笑起来,一时间觉得鬼饭店的收费毫无意义。但不收费的话,上哪里进行鬼饭店的日常运营呢?怎么到处跑找食材,怎么付水电费?这么说,其实鬼饭店的业务也没有意义了。可是那样的话,谁去解脱鬼怪呢?

或许,解铃自由系铃人,既然所有鬼魂都不是我们造就的,我们不参与也是可以的,他们自然可以自我解脱。而我们参与了,也就可以替代他们自己的劳动,也替代系铃人的劳动,这样也没有造成损失。

想想,世间事情都是一体的,所以我们为什么不是系铃人呢?一汪泥潭里,那地方干净呢?官匪是一家,老百姓就干净了?好像巴玉儿自称世外之人,但真的是在世外吗?龙虎山不是四川省的管理范围?那些送钱的香客,不是俗人?道家人不收吗?

所以巴玉儿和道家人其实也是俗人,不过是虚伪。不过虚伪和真实有什么区别呢?

一番思绪结束,好像也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我不去想了,开始准备继续接客人。

门帘一挑,走进来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长相斯文,穿着一件白衬衫,一条尼龙裤子,一双黑色皮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年纪也就二十多岁。

但是他的头上有个大洞,露出血红色的脑髓,可见是个死鬼。他一脸伤感,坐到椅子上,呆呆得不说话。

我知道他大概什么也不想吃,阴差阳错来了这里,或许也不知道我能解脱鬼魂。便走过去,把一杯茶斟好了推过去,笑眯眯得说:“请用茶。”

“哦,谢谢!”那鬼说着哭起来,泪水落入茶杯,发出“滴答!”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我,哭得更厉害,说:“你说,做人为什么那么难?”

“难也没关系啊,你可以选择退出啊。”我淡淡笑道,双手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来,对他笑道,“讲讲你的故事吧。讲完了,我给你做一顿饭,然后送你离开这个世界,开始新的旅程。”

那鬼听了,破涕为笑,款款说了起来:“我本是华东理工大学的一名高材生,从小就喜欢小孩子,所以读的是师范专业。想着毕业之后可以一边逗孩子玩,一边为国家培养栋梁,然后拿到工资买房买车结婚生子,开启自己的幸福人生,所以对未来充满憧憬。没想到,现实狠狠得打了我的脸。”

“我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公有私营的高中,做语文老师。我入职的时候竞争极其激烈,一个小小的高中语文老师,竟然有三个博士、两个硕士、十个学士来竞争!看来大家都觉得教师的待遇好,劳动强度也小。好歹我凭借着对教师事业的热爱脱颖而出,成功应聘了。”

“没想到,我入职之后不久,就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惹得办公室主任不高兴,当着好多老师和几个学生的面,‘咵咵!’得掌掴我的脸!我的脸上几个红印子两三天才消,学校还不允许我请假,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我颜面尽扫吗?”

“从此,我就成了学校里的反面人物,成了师生家长们的笑柄。我还得硬着头皮上课,每次都觉得上课是法庭审判,每一个学生都是法官;或者是看我笑话的吃瓜群众,根本没人相信我讲授的内容,因为我也不信了。我每天都好像上坟一样沉重,感觉自己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小丑,后来索性不想活了,就从教学楼上跳了下去。我要用我的死向这个世界宣告:我宁肯为了尊严而死,也绝不要苟且偷生!”

年轻人说到这里,眼神变得坚毅。我为之动容,淡淡叹口气,道:“是个纯爷们。你既然死得这么壮烈,地府不该让你游离人间啊!怎么会变成孤魂野鬼了呢?”

“天知道为什么!”年轻人说到这里,又哭起来。

白欣悦冷哼一声,笑道:“那是因为地府觉得你蠢哦。学校里教的那些东西本来就无用,老师跟自欺欺人的小丑没有区别的!既然是小丑,你的主主任就是你的班主,班主在用生命来教你做小丑呢,就是要不要脸!你不领情,还一番仇怨,明明马上就要达到事业巅峰了,却弃命轻生,把父母的养育抛在身后,把领导的器重培养变成坏事,实在是蠢得要死!地府要你解决了自己这摊子麻烦事,再去投胎!只能说地府现在越来越想省事了,不意味着人家做错了。”

这话说得有根有据,有头有尾,我和年轻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道理还能这么讲。年轻人无言以对,但明显不能接受,“哇!”得又是大哭。

“好啦好啦,兄弟,别哭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明天晚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