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知道这条路，不过和我的家距离挺远的，听说也很偏，所以没去过。过去几十年，我都在家附近转悠，没见过什么世面。

现在咱有车了，自然就可以把活动范围弄大一点。所以这个地方就不算远了。

我笑道：“行！那客官要吃什么？”

“人肉叉烧包，有吗？”那鬼笑道，在我前面的一个靠窗桌子边坐下。

“这个真没有。”我笑道，起身拿起菜单，给送过去。

“来个泡椒凤爪。”那鬼连看都没看，满不在乎得说，“我要求呢，要吃起来有生活味道。”

“呃，这算是个啥味道呢？”我笑道，说着看看那鬼。

那鬼不说话了，冷眼看我一眼，拿起酒杯来喝酒。

我便回到灶台，白欣悦笑着把脸凑过来，说：“你把那东西做得滚烫，最好能把他舌头烫熟了，他就能有生活味道了。”

“真的好吗？”我笑道。

“你跟鬼讲好，人家喜欢吗？”白欣悦笑道，“人和神仙才追求美好，不是吗？”

“不一定吧。”我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她，索性不回复了，按照自己一贯的做法，做好了泡椒凤爪，给那鬼端上去。

“要什么主食？”我问。

“来一碗米饭。”那鬼头也不抬得说。

我便从电饭煲里把做好的米饭盛一碗送过去。那鬼笑着点下头，大吃起来。

从头到尾，那鬼都没说话。等吃完了，他走到我身边，忽然开始嚎啕大哭。

“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我问。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那鬼哭着说，“我是被饿死的，生前最想吃的，就是我娘做的泡椒凤爪。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不投胎，就是不甘心这么死了。这次你给我做的这份菜，让我了了心愿。我谢谢你！我谢你八辈祖宗！”

那鬼说罢，给我作揖。然后消失不见了。

我没想到自己的这手艺还有给鬼了结心愿的能力，一时间很是自豪。转头看白欣悦，她淡淡得笑，说：“伙食费分我一半哦。”

“干嘛？你一个看客，我为什么要分你钱？”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

“你以为你的手艺好到了能感动天感动地的地步了吗？”白欣悦笑道，“要不是我在其中加了一点手指灰，你的饭菜是不会有这么效果的。”

“手指灰？”我愣愣得说，“那不是把我的饭菜糟蹋了吗？”

“非也非也。”白欣悦好像私塾的小孩一样摇头晃脑得笑道，“此中有深意，欲辨已忘言。”

“随便你吧。”我笑着说，感觉她可爱极了，根本不想和她计较什么。反正银票也不知道能不能兑现，如果能兑现，也不知道能兑多少，到时候再说吧。

接下来一晚上，一个客鬼也没有。我乐得清闲，反正手上现在有十几万呢。我就一边看电视，一边和白欣悦聊天。

白欣悦知道的好多，天南海北人鬼神蛇，连汉武帝时候的事情都能有鼻子有眼得告诉我。虽然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听起来不像假的，就随便信了，毕竟她好看，她说什么我都愿意信。

我看看表，到了2点了，便对白欣悦道：“好了，可以关门了。”

“你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遵守这个时间表了吗？”白欣悦笑道，“即使你全天营业，也没人管了。”

“对啊。”我笑着说，“不过我刚才在网上搜了，那个古董行只在晚上营业。所以我要去兑现银票。”

“那带着我一起。”白欣悦小鸟一样跳起来，拍拍手说。

她欢快起来更让我喜欢了，因为感觉活泼泼得，让我在这个坟地里感到不凄凄得。我便毫不犹豫得答应，接着拿钥匙开车锁，回首把门关上，然后载着她去古董行。

看着四面小区一样的鬼房子，白欣悦笑道：“要不是我知道这些都是鬼，一定会生出人间繁华的感觉。”

“可惜你知道。”我笑道。

“所以呀，什么都知道总会觉得无趣，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能有一丝乐趣。”白欣悦笑道，转头坐好。

我点点头。不想说什么，就一直开向目的地。

开了一个多小时，停了车子。我和欣悦下了车，见一个四方小庙模样的古董行坐落在小巷里。小巷幽深，除了那家亮着灯的古董行和房顶上瞪着发光眼睛看着我们的一只喵，并无生机。

我和欣悦手牵手走到古董行前，见大玻璃门里面，有一个柜台，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俊美如画的女子，长发垂肩，素颜，正看着一本小说。

门连着铃铛，我们推门进去，铃铛就“叮铃铃”得响。美女立刻抬起头来，看到我们嫣然一笑，然后说：“神仙？妖怪？鬼魂？”

“都不是。我们是人。”我笑道，迎面走过去。

女子哈哈笑起来，道：“那一定和这些有了交易，不然不会知道这里。”说着站起来，表示尊重。

“的确。”我笑道，把银票从钱包里取出来递过去，说，“请兑换这个。”

女子接过来，眼睛里射出了蓝色光芒，好像是验钞机成了精。然后，她爽快得说：“大清宝钞三千两，验证完毕。”

“和银行的老营业员一个做派哈。”我笑道，之前见过银行里的营业经理这么做过。

“我们会全额兑付。”女子笑道，“要白银还是现金？”

“白银。”我下意识得说，说完赶紧找补，“啊不，是现金，人民币。要是你能扫支付宝和微信，也行。但是一定要是真钱啊，别是冥币。”

老板给我1000元奖金变冥币的事，我还记忆犹新呢。

“没问题。三千两白银可兑换人民币三百万元。微信和支付宝都麻烦，建议直接通过银行卡交易。”女子笑道。

“我的天哪，三百万？这么说，我要做百万富翁了？”我兴奋得说，立刻道，“银行卡交易吧。”

女子点点头，稍微操作一下，我的手机就“叮！”得一声，收到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