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在哪里见过呢……”

老人抬着头望着天，捏着下巴冥思苦想，可一时间却一脸为难，好像记忆受到了什么阻碍，想不起来了。

“很抱歉，我想不起来了！”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这让我更加怀疑。

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血红眼睛，却忘不掉那份恐惧？

这其实是挺矛盾的，因为他都忘不了那份恐惧，那么也自然不会忘记在哪里见过那双眼睛，更不会忘记谁有这样的眼睛。

如果忘记，那应该全部忘记。

但是他如果真的忘记了，那说明是有什么阻碍了他的记忆。

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有人抹去了他的记忆，但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即便是抹除了记忆也无法忘怀。

就好似电视里演的那种因为某些极度悲伤的事情而失忆的症状，在此遇到就会饱受刺激，也许会因此想起。

而老人是比较幸运的，他没有想起来他经历过什么，换言之我们是不幸的，因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赵红霜听了之后很是失望地低下了脑袋，而我则是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口棺材，好奇问道:

“请问这棺材是谁家制作的？”

这是我们原本的目的，既然红眼睛的线索断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苦恼下去，找到这口棺材的制作者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村里的棺材是两家棺材铺做的，我家这口棺材是在前面不远东街的宝盖堂做的。”

老人不假思索地告诉了我。

“他们家都是做这样的棺材吗？”

“不是，看你的要求，我这口棺材是让他随便做的，没有要求。不过现在乍一看确实是挺好看的，和别的棺材截然不同。”

老人笑呵呵地看着门前的棺材得意道。

确实，这样的棺材和别的可是天壤之别，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口棺材的不一样。

“谢谢！”

我拉着赵红霜，朝着老人所说的方向走去，果然没多远就看到了他说的宝盖堂。

宝盖堂里面摆放着的都是一堆的棺材，有上漆的成品，也有没有上漆，或者是还没有雕刻完成的半成品。

但是这里却有两家棺材铺，东街一家，西街一家。

和东街的棺材铺比起来，西街的棺材铺相对普通一些，里面放着的都是很普通的棺材，市面上很常见。

同样也是这附近常见的。

一路过来，我们就可以发现整个棺材镇大多数的棺材都是用这类普通常见的棺材。

反而宝盖堂的精雕细琢的棺材比较少。

我估摸着应该是成本问题，毕竟雕刻得这么好的棺材，怎么说也得比普通的棺材贵上不少，毕竟这种棺材比普通棺材要花上很多时间和精力。

我和赵红霜一起走进了店里，但是店里没有人，不过能够听到后院有雕琢的咯吱声。

我们一起踏进了后院，看到了让人非常震惊的一幕。

这里的棺材少说也有上百口，都垒起来了，一个个雕工都非常不错，但是都放在这里明显是闲置了。

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块大木头面前，戴着灰蒙蒙的眼睛，拿着刻刀在上面雕刻，时不时吹掉上面的木屑。

“这东西应该不是用来做棺材的吧？”

我看了他一会，也没见他感觉到我们来了，便低声问道。

那木头的体积不行，除非是用来当小孩子的棺材的，不然那个大小做不了。

而且看他已经雕刻出了模型，不难看出那是一个人。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手中的刻刀停了下来，然后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向了我们。

他仔细打量着我还有赵红霜，然后露出了疑惑之色，问:

“你们应该不是镇子上的人吧？我没见过你们。”

“是，我们是刚到这里的。”

我微微点头，笑着回答道。

“哼！”不过他却冷笑了一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居然也有人来，真是稀奇了。”

他把刻刀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后起身拍掉了身上的木屑，脱下围裙。

“你这家棺材铺，不做棺材反而做起人来，这不也是挺稀奇的吗？”

我望着那已经有了几分神韵的木人回道

“挺会说话的嘛！”男人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叹了口气。

“没办法啊！你也看到了，镇子上每家每户门口都有棺材，而这个地方人又不多，每年就死那么一两个人，卖不出去的。”

“所以你就开始卖木头人养家糊口？为什么不把这些棺材卖到外面去呢？雕工这么好的，应该很畅销的。”

我很是疑惑地打量着那些棺材问道，虽然我不懂行情，但是我想不少有钱人还是愿意花多一点的钱买这种精雕细琢的棺材。

毕竟那是排面，他们最好面子了，肯定不想被同样有钱的人笑话。

而他却没有抓住这么一个机会，让这些棺材堆积如山，那最底下的棺材甚至都已经被白蚁掏出了一个个孔洞，露出了里面没有上漆的白色部分。

他宁愿让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棺材腐朽，也不打算卖出去，这还真是奇怪。

而就在我表示怀疑的时候，男人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像是我提及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一样。

他眼神冰冷地盯着我，说:“这些棺材是不能卖到外面去的，而且我雕刻的也不是木头人，而是真正的人。”

“嗯？”

听着他的话我更加疑惑，什么是真正的人？木头人就是真正的人吗？

我扭头看向了他身旁的桌子，看到上面一张照片里面的女孩子之后顷刻间就明白了。

“你刻的是死人？”

“没错！”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双手，朝着我们走来。

“镇子上会有人失踪，找不到尸体的情况下就会拜托我帮他们做出木人下葬。”

“原来如此！”

我跟着他来到了外面的店里，仔细一看，他店里除了棺材以外，还有不少的东西。

摆放在橱柜的小鸟，小狗，小鸡都是雕刻得栩栩如生，这么好的雕工，镇子上的人会请他雕刻人也是情理之中。

“那为什么这里的棺材不能卖到外面去呢？”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百灵鸟仔细端详，然后冷不丁问道。

他刚才是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才会聊到木雕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