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店内，门口排在第一的是一位两百斤左右的男人，看似年轻，急急忙忙扯住莫无缺衣袖，让她上车帮忙搬运一具尸体。

“滚，你还化不化，没人化，我不介意替你化”莫无缺冰冷的声音吓的一抖。

关于她的传闻他在隔壁阳城就有听说，原以为一个女人罢了，能有多狠？

“我给钱，只要你帮我把我哥哥化好妆，能够安详的入土为安，五千块钱我都愿出。”

“五千，五千这几个是对于其他人，但对于你，得两万。”莫无缺狮子大张口。

这才是我的女人嘛，引河就喜她腹黑的样子。明明承恩街的到店一般只要三千，好家伙，现在五千都不行，还得两万。

胖子有些震惊，但又不敢抗议，正在犹豫之际，莫无缺开口了“你不化就离开，别好狗不挡道，我这儿可不缺你这一门子生意。”

胖子手足无措，引河将其快推至门外时，这么大个男人却开始哇哇大哭“我答应你，你快给我哥哥化妆吧”

莫无缺倒也不再为难，有钱不赚是傻子，她可不傻。

死者跟胖子果然是亲兄弟，不光长相相似，连身形都很像，一看就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甚至身上还穿着兄弟装，也不知活着的胖男人是不是故意此打扮好扮作情深，哭得倒是挺情真意切。

两百斤来斤的肉可不是白长的！三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尸体弄进店里床位上。

在承恩街，死人是晦气的，是不详的。自然抬尸体这种活是没人愿意的，还是多亏了有引河在，莫无缺此事觉得这个男人倒也顺眼起来了。

真他妈的累！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几人一身汗，亏的是秋天，若是夏天，岂不是要热死个人！

“看样子得找上两个帮手了”她累了。

“小莫莫，你这是想开了啊，真不错真不错，赶明儿我就去给你找帮手，你给我放一天假，绝对给你寻个好苗子来”引河附和道。对于找帮手一事，他超级热心：要找个姑娘，男人可不行，小莫莫是她的，不能接触其他人，哼！

“男女不限，多找几个供我挑选”引河奸笑着，莫无缺哪能不知他的想法，立马打断，不留情面。

“嘤嘤嘤，你这个女人”

“啪”，莫无缺一刷子扔到引河嘴上，这货果然当即闭嘴了，就是小贱贱啊，给点甜头就要开染坊了！

莫无缺最讨厌有人在她工作时打扰，没有例外。

这死鬼身上到处都是淤血，看来是从高处坠落而亡。这么胖也不知道减减肥？走路都不安全，莫无缺小声哔哔。

太胖了脸都满是皱子，跟那画里的小丑倒有些像，不过小丑可没他胖！

三下两下，妆化完毕，她嫌弃死鬼脸太大，还用上了高光修容给其做了美化，看起来是顺眼多了！

询问死鬼生前喜欢什么颜色，胖男人这时又大哭起来“他穿的就是他最爱的衣服，只要是我买的他都爱，如同他爱我，我爱他”

“噗”引河一个没忍住，喷在了胖子身上，这哪是亲兄弟啊，这整个是一对情侣吧？

莫无缺倒还好，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她什么没见过，别说亲兄弟是情侣，“母子”都有遇见。多少能让你世界观崩溃的东西她都见过。

“他不要他弟弟了？”引河望着冲向屋外的男胖子有些不解。

“不要也行，后果他承担就行”莫无缺这话虽是笑着说出，引河却打了个寒颤，她的手段自己可是亲眼见过。

活人能折磨致死，至于死法常人基本都知，不过那些种类罢了。只要金钱不到位，死者她也都办法折磨，不亚于活人，人死后没有意识，是对于人类而言，鬼可不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感官。

那手段引河不想再见第二次。

把死胖子用布掩盖起来，莫无缺自顾自的给另一具尸体化妆，这长相真是可惜了！她一笔一划的望着眼前女子，五官生的真好。

男胖子倒是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袋子，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衣服都湿透了，看来雨还不小。些上都是泥巴。

承恩街三天两头就爱下雨，好像这天与死人更“配”一般。

莫无缺一个皆一个的化着，全然不理胖男人，他急了，他想要接走自己的弟弟。

直到莫无缺有些累了停下手里化妆刷，仿佛才注意到胖男人一般。

他欣喜的从口袋里倒出钱来，零零散散的，雨水淋湿了袋子外面，钱有些潮湿了。

这钱是他在之前跑出去借的，自己只有五千块钱，是全部家当。

莫无缺信了。

“我只收七千”莫无缺从中数出一踏钱，其他的都让男胖子拿去还了。

他有些激动：传说中的莫无缺不是很爱钱吗？好像和众人口中的她不太一样。他心存感激。

“我以后要再见你”他带着弟弟离去时回头丢下这样一句话。

还有见我的小莫莫？引河心里草踏马。要不是莫无缺在，他想揍得胖男人把出口的话给收回去。

莫无缺尤其喜欢下雨天，小巷里的湿冷，加上空气中的青苔味她尤其喜欢。

今晚梦中的白衣男子与往常不太一样，当莫无缺像她靠近时，他停留住了脚步，不像以往越来越远。

但他没有回头，她能触碰到她衣袖，这触感是她喜欢的。

醒来全是欣喜。近几日真安静，她没有被鬼声吵醒，时候也差不多了，打开窗户把吵闹的死鬼的封印解除。

“你们以后不能再吵我睡觉了，再有下次，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在我房子外边就当你们是在保护我，我也不介意挑上几个人的尸骨出来为你们超度”

对于莫无缺给了一巴掌再给了颗糖的行为，他们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欢呼了起来。

这么些年，终于有了“转正”名额！

倒也见效，随后的夜晚再没众声喧哗。只是小声细语，莫无缺也不与他们计较，嫌麻烦。

半月后，有钱的死鬼再次出现。

原是自己的儿子快被他那对狗男女折磨致死，前来恳求莫无缺帮她忙。

引河看着声俱泪下的死鬼不忍心：“小莫莫，你就救救他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内心早就动摇了，人她要救，她本就对那小孩的经历感到惋惜，只是这世界上这种事情并不在少数，救得了一个，能救得了全部吗？

死鬼依旧承诺把儿子安顿好，把自己生前私藏的所有家产赠予给她。此数额足够莫无缺给多少个死鬼化妆美容了，怎么算都不亏。

要求是得给其儿子留上一部分，保证他在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之前的生活及学业。

还是那个院子，仍是打骂声。

这狗男人怎么天天打小孩儿？莫无缺气愤了，十岁左右的孩子也吓得去手，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理解的范畴。

“住手”引河大声一喝，男子被吓得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

这场景似曾相识，上次这一男一女被死鬼吓的晕了过去，醒来后，还以为是一场噩梦。

两人对望：如今噩梦中的人再现，能吓个半死。眼里都写着恐惧二字。

“我教训我儿子，跟你们有何关系？”男人颤巍巍的反驳，女人也随即应和“请你们滚出我的房间，不然我报警了。”

“报啊，你们不报，我都要帮你们报。”莫无缺环腰讥笑，说着就要掏出手机。

夫妻俩此时反而不惧了，小男孩儿漏在外面的肌肤根本没有伤痕。

他们用针扎在身体各个地方，针眼那么小，就不信警察能看见，大不了给点钱给警察局就解决了。

莫无缺望着他们交换的眼神道“你们除了家暴未成年还做了什么事儿，不会忘记了吧？”随即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