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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还有些紧张。天还没有亮她便被拉起来,为封后大典做着准备。
沉甸甸的凤冠压在她的头上,她也不知是何心境。华服繁琐复杂,宫人丫头们不厌其烦的为她穿戴着,映雪迎着朝阳踏出殿门。
她与楚海洛站在高处接受众臣的朝拜。她也以为这样和楚海洛夫唱妇随,伉俪情深的日子能一直持续很久很久。
映雪为楚海洛生下第一个皇子,取名离尘。
不久后,在映雪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个女子闯入了她和楚海洛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
楚海洛停留在映雪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全部都给了这个后来者。
楚海洛封她为良妃,温婉贤良的良。
可惜,这个良妃,并不是贤良之辈。
她先是夺走楚海洛对映雪全部的信任,再将楚海洛对赵帅的疑心放大再放大。
良妃说,赵帅与皇后自诩从龙之功,心高气傲。听说现在还私自秘密训练兵士,不知是何用意……
这话说的道明不白,却给疑心深重的楚海洛有了更大的遐想空间。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不能轻易拔出,只能任由它生根发芽,继而疯狂生长,肆虐宿主的心肺。
太后也曾几次三番警告过她让她仔细说话,但这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映雪与赵帅谋划策反的事儿还是被人传了出去。
楚海洛听的多了,也就信以为真。
当时的映雪怀胎九月有余,分娩之日近在咫尺。
当夜,楚海洛面色发黑进了她的宫殿。他阴阳怪气的同映雪说着话。映雪哪里不知楚海洛的疑心,她这几天也听了些风言风语,知晓楚海洛,楚国的皇帝已经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样坐上这个位置的。
两人各执己见,争吵一番。楚海洛拂袖离去,而映雪也是此时动了胎气即将分娩。
又因良妃暗中做的手脚,让映雪这一胎生的困难至极。此时的楚海洛却在良妃的软榻上,同这个挑拨他与映雪关系的罪魁祸首,红鸾帐暖翻云覆雨。
映雪历经万难,生下楚海洛的第一个女儿。
她枕在床头想,这个孩子应该叫离落。她对楚海洛还有一丝幻想,又或许,她已经没有了幻想。
离落,离洛。
映雪不想在去纠结于这些事,她只想好好照顾自己刚出生的女儿,还有才两岁的儿子。风言风语迟早会过去的,毕竟不是她做的事,总不能再发酵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她没得安稳。
良妃怀孕了。在映雪女儿出生不到一个月的一天。这个消息传遍了满宫,人人都为之兴奋。说起这档子事满脸都是喜气。
映雪最开始没想和这个良妃有太多的交集。
是祸躲不过。良妃挺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踏进了映雪的宫殿。
瞧着良妃对映雪一派恭谨温婉的样貌,映雪并不想和她交流。因为她心口不一。
映雪不过才从离落床边站起,良妃便大步上前,挡在映雪面前。
良妃道:“皇后娘娘真是好雅性。”说着,探头看向尚在襁褓中的离落:“哟,再瞧瞧这公主,生的多漂亮。”
映雪冷冷看着良妃姣好的面孔:“本宫警告你,别想对本宫的孩子们做什么,不然本宫不会放过你。”
良妃莞尔一笑:“娘娘在说什么胡话,妾也是要做母亲的人,自然懂得为人母的心境。再说了,妾能对皇子公主做什么呢。”她说着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原来你还没忘记你只是个妾。”映雪反讽一句,便没有再看良妃。
良妃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恼怒,不过被她压了下来“是啊,可我这个妾,现如今不是比皇后娘娘更风光吗,呵呵呵。”她没忘今日过来的目的。
良妃早就打点好一切。
她特地让身边的宫女去请了楚海洛过来,说是,良妃娘娘好意向皇后送礼告喜,但皇后不领情与良妃争执不下,现如今就快打起来了。良妃娘娘身怀有孕,要是稍有不慎,胎儿有什么不妥,这可如何是好。
传话的宫女哭哭啼啼,仿佛自家娘娘已经丢失了这个孩子一般。楚海洛听闻顿时脸色如同锅底一般黑,紧紧抿着唇,大跨步出了宫殿。
现在他的心里,映雪就是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毒妇。
而在楚海洛踏进映雪宫门的一刹那,良妃往后一仰不轻不重倒在地上,还顺带推了映雪一把,映雪的额头狠狠磕在桌角,顿时鲜血横流。
云岚红了眼,根本没顾得上向怒气冲冲而来的楚海洛行礼,将映雪扶了起来。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良妃的枕边风吹的很好,楚海洛很快坐不住就要杀了赵帅。
一片混乱之中,映雪让云岚抱起哭闹的离落快速离开。离尘是皇子,楚海洛的第一个皇子,就算良妃想做做点什么,也没有机会,但是离落不一样。现在能带走的也只有离落。
(十五)
赵帅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进映雪的宫殿,带走映雪。
也是赵帅心腹的牺牲,才让父女两人顺利逃出。
而李允,则死在这一场战乱。
赵帅和映雪从此之后不知所踪。
云岚带着年幼的离落四处奔波,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却又赶上旱灾。
好再云岚在在以往几年凭借聪慧的头脑,赚了不少家产,也就捱过这些时候。直到离落十六岁时,被楚海洛找到接回宫中。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柔然与楚国谈判,不出兵战争的条件便是送一位和亲公主。
彼时,那良妃已经成了蒋贵妃。独得楚海洛恩宠多年。自从当年孕育下一女之后,便再无所出。
也不知母亲和外祖现如今过得怎么样……
这么想着,离落昏昏沉沉睡去,却不过片刻便醒了过来。
离落睁着双眼,不禁又开始思索起来。
凭着当年母亲同外祖的实力,不至于定要在父皇登基之后才有上位的心思。况且父皇是母亲的丈夫,外祖也不至于如此打母亲的脸。父皇如今安稳过着的日子,也是母亲和外祖替他争取来的。
流姝夜半四处询查一番,就听床榻上悉悉索索翻来覆去的声音,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