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晕倒

因着那日见离落与邵逸轩私会,心中气闷,却又无处可泄,近日,才会唆使母亲前去教训,却不想连个小丫头都没能动。越想,兰儿公主心中越是气闷。回了寝殿,竟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丫头跪了一地,老妈子跟着身后劝,却未见半点起色。折腾了好一会,也不见消停,蒋贵妃只得开口制止:“够了,一个小丫头,就值得你这样,你公主的威严和气度哪去了”。见母亲面色已有不悦,兰儿公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却仍是不依的剁了跺脚,满是委屈的说道:“母亲”。未等兰儿公主说完,蒋贵妃已是不乃烦的摆了摆手:“好了,离落的事,母亲自会处理。但是你,如今竟是越发的不沉稳了,这些年的教养都是白费了吗?回你的寝殿好好想想,想通了再出来”。兰儿公主虽极是不情愿,却也不敢在说什么。只得带着丫头回了寝殿。因着楚帝与蒋贵妃的宠爱,兰儿公主这些年在宫中几乎是横行霸道。今次竟是被母亲禁了足,心中的怨恨越发深了起来,她暗暗发誓:“定不会轻饶了离落”。蒋贵妃身边的老嬷嬷孙嬷嬷想着替兰儿公主求情,才刚开口,就被蒋贵妃止住了话。见自家娘娘如此坚定孙嬷嬷也便不在开口。望着兰儿离去的背影,蒋贵妃心中竟是担忧了起来。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着孙嬷嬷说道:“去将陛下请来吧”。孙嬷嬷福身行了礼道:“是”。

也不知蒋贵妃与皇帝说了什么,未到午间,皇帝惩罚的旨意就入了清萝宫。听着太监宣读完,离落心中竟未有半点波澜,或是早便料到了吧!也或是早已对这个父亲失了信心吧。离落自个虽未在意,可流姝心中却担忧了起来。皇帝竟罚离落再祠堂前跪三日。如今虽未到盛夏,可这日头却也毒得很。且清萝宫全宫禁足,如此一来,怕是连个给离落送水的人都没有了吧!三日下来即使不死怕也得蜕层皮吧。晓得流姝担忧自己,离落回身对着流姝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宣旨太监可不管这惩罚的轻重,话音才落,就挥着手叫一旁的侍卫架着离落出去了。他倒是半分情面也没留,晓得离落不受宠,留了情面此后也没地讨去,好好办好差事才是正经的,说不得还会在蒋贵妃面前露回脸。

自清萝宫前往祠堂的一路,众人见了皆是分分退让,无人敢上前。离落心想着:如今的自个怕是洪水猛兽,瘟疫毒虫吧!他却不知,如今的她已成了宫中众人讨论的焦点了。

“听说,新回宫的那位长公主是被侍卫架着出去的”?

“是啊是啊,这可是楚国建国以来的头一位呢”!

“也不知是惹了什么大祸,竟罚的

这样重,全不顾公主的颜面”。

“听说是惹了蒋贵妃娘娘”。

听了蒋贵妃的名头众人皆是不在说话,很怕惹了什么祸到自己身上。纷纷散了。

到了祠堂前,离落不禁有些想笑,这蒋贵妃未免太过看中自己了,竟派了两个嬷嬷两个太监轮流看着自己。

才刚被罚,蒋贵妃就派人通知了兰儿公主,也顺便解了她的禁足,消息传到时,兰儿公主正变着法子的折磨着她宫中的小宫女们。听了消息,心中一高兴,顺手解了宫女们的罚。

兰儿公主说道: “哼,活该她被罚,真以为入了宫就成了凤凰,竟敢跟本公主抢人,他也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若非怕逸轩知晓,怨恨我,哪还用母妃出手,本宫自己便可叫她生不如死”。贴身丫头绿莹急忙讨好道:“他自己不知轻重,敢得罪娘娘和公主您,如今这样也是她自找的,若非娘娘仁慈,有岂会只叫她跪几日这么简单呢”。兰儿眼中划过一丝狠毒,对着绿莹说道:“你叫人盯着点,咱们要好好的看着我这个姐姐”。绿莹的嘴角也划过一丝笑意,福身对着兰儿行礼道:“公主放心吧!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的看着长公主的”。

离落被罚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都城,不只官宦世家,连平民百姓都知晓了,一时间,整座宫城都在议论着这位长公主。

这惩罚并不好挨,蒋贵妃派来的嬷嬷太监也极其尽心,两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离落,连背部都不能弯曲一下。兰儿公主整人的法子更是多。午时才过,便命人抬来了两个火盆,一左一右放在了离落不远处。烤的离落头脑一阵阵眩晕。

离尘奉命离开京都时,将流姝给了离落。那丫头是太后派到自己身边伺候的。当年和刘嬷嬷一块过来的,承了刘嬷嬷多年教导,对宫中事物最是清楚。本想着,让他跟在离落身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却不想,还是出了事。

接到传书后,离尘急忙一人先行赶回了京都。传书之人不仅告知了前因后果,还将兰儿公主命人于离落旁边放置火盆一事一一告知,很是详细。

离尘了解太后娘娘,她最是见不得这些手段。未曾求情,也未喊冤,只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太后,太后他老人家便以动了怒。手里的拐杖直敲着地面:“这个孽种,这个孽种,她怎能这般狠毒,怎能与那贱人一般,怎能”。因着生气,握着拐杖的手都已发白。见至此处,离尘想上前劝解几句,却又另一个声音自耳边响起:“ 娘娘,气大伤身。公主她在怎样,都有陛下管着,您又何苦自扰。如今倒是长公主那,只有您这个祖母疼着了”。林嬷嬷劝解着说道。林嬷嬷本名林霖儿,自小便随着太后一起嫁入这宫中来,跟在太后身边数十年,怕是当今这世上最了解太后的人了。况且当年那场大战她也是经历了,自是晓得太后为何这般生气。

太后是这前朝后宫最终的得主,又经历了这宫中多年沉浮,心性自是沉稳非凡。才一会时间便以恢复了神色,有因着林嬷嬷的劝解,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略一用力,起了身,指着下头一个小丫头道:“去将柳嬷嬷请来”。小丫头福身回了礼道:“是”。便下去请了孙嬷嬷过来。

走至下处,拉起离尘的手放在在手心宠溺的说道:“你也不必太担心,过会柳嬷嬷来了,咱们一块过去”。

“是,”离尘边说着边反手福住了太后。太后娘娘年事以高,身子早已大不如前。近几年,每次外出,太后娘娘都得有人扶着,凡是离尘在身边时,绝不会假手他人。

离尘此次出京办差,已走了好些时日,太后对这个孙子也是想念的紧,若非离落此时还在日头下跪着,太后早就拉着离尘话些家常了。见着刘嬷嬷还未到来,太后急忙拉着离尘问了些琐事:“你将流姝给了离落,自个身边可还有贴心的人”。离尘晓得太后心疼自个,怕他担心,急忙回道:“祖母放心,还有紫云和芍药,有他们服侍孙儿便够了”。太后也跟着点点头,那两个丫头她见过,也是两个好丫头,只是心中仍是不放心,想着过两日在自己身边挑个尽心的丫头送去。心中虽如此想着,却并未与离尘说,只道:“好好,贴心就好,贴心就好”。正说着话,先前出去的丫头就跟着一老妇人走了进来。这老妇人长的慈眉善目,很是和蔼。才一进来,就像太后与离尘问了安。心中想着离落的事,太后也未多说,只挥了挥手叫起了柳嬷嬷。便带着众人在离尘的搀扶下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时,离落已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蒋贵妃派来的老嬷嬷也是一刻未曾松懈,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离落身上,素白色的衣衫上浸出了些许血迹,看着格外刺眼。见此,太后怒喊到:“给本宫住手”。话音还未落,离尘就已行至离落跟前制止了两个老嬷嬷。见是离尘,竟全不在意。前头的老嬷嬷一脸漠视的说道:“大皇子,老身劝您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免得搭了自个。这小贱人得罪了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是皇上亲自罚的,大皇子这般阻挡老身,若被皇上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样”老嬷嬷话还未说完,太后却在也听不下去了。

见是太后,两个老嬷嬷急忙跪了下去,宫中众人皆知,太后娘娘最不喜欢蒋贵妃,又见着宫中老人刁难公主,此番两个老奴怕是性命不保。两个老嬷嬷也意识到了此事,连翻开口求饶“太后娘娘饶命,奴婢只是奉旨行事”。另一老嬷嬷也求饶道:“娘娘饶命阿,奴婢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行事,饶命啊,娘娘”太后此时正怒着,哪有时间听他们解释,随手招两个侍卫压了下去。见已无人阻拦,离尘抱起离落回了清萝宫,又叫手下人去叫了太医。太后也让林嬷嬷掺着自己随离尘一块去了清萝宫。

离落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很舒服,也很安心。这是第二个让她觉得如此安心的怀抱。她想看看这个抱着她的人是谁。她努力睁开了眼睛,只看到了一个侧脸,还未真切,便又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