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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东极岛

在大海上的航行大多数时候波澜不惊,度过了最开始几天的新鲜之后,无边无际的汪洋会让人无聊到想要发疯。

通常船上的水手们会想尽办法发泄航行过程中的烦闷,赌钱、打架、酗酒,他们用有限的方法打发着时间。

老练的水手们有自己的办法度过航海的时间,可是那些初次入海的凝剑门余孽就没有这个能耐了。

看他们的模样原本应该是打算在船舱里待着直到到达目的地,不知是因为在船舱里闷得发慌,还是因为到了海上,离目标越来越近,他们开始从船舱里走出来,时常会到甲板上活动,甚至连那不离身的黑色斗篷都不出穿,穿着一身凝剑门的剑袍大喇喇地出现在水手们面前。

这无异于将凝剑门弟子的身份摆在众人面前,但只要他们没有亲口承认,其他人就不会自找不自在地当着他们的面讨论这件事情。

不过私底下的议论可不会少,毕竟水手大都是不把门的大嘴巴。

“这些高高在上的凝剑门弟子怎么会出海?他们不是应该乖乖地带着山上当猴子吗?”

水手们之间的谈话尖锐而刻薄,哪怕凝剑门的弟子就在不远处也不会丝毫收敛声音。

凝剑门的弟子克制着怒火,满脸寒霜地从水手身边走过,用看死人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之后愤恨地走下甲板。

那满溢着杀意的眼神让水手们愣了一愣,旋即不屑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常年在海上讨生活,大风大浪见得多了,生死之间的险境都经历过不少,谁会害怕这些初出茅庐的凝剑门弟子的眼神威胁?

既然他们不敢动手,水手们恶意地揣测就更没有了收敛。

“西边的情况越发地明了,开船前我还听说连凝剑门的山门都被围了,说不定这些人是仓皇出逃的丧家之犬呢。”

“嘿嘿,谁说不是呢,这些人带着的东西可不少,船底的舱室都塞满了,要是弄到一部分,这辈子可就不愁吃喝了。”

楚烨待在船舷边上沉默地听着水手们的吹牛未曾插过一句话,在他看来,凝剑门的这些弟子之所以表现地无所顾忌,是因为到了目的地,他们这些嘴上不留德的水手都会葬身鱼腹。他们自然不用和死人多计较什么。

这些信息是从那些凝剑门弟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里解读出来的,之所以强行忍耐,不在现在动手,是他们肩负的任务所限,必须带着船只去往指定的位置,如果将这些水手、船员都杀了泄愤,难道指望他们这些只会修炼的修行者们开船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凝剑门弟子才会按捺住怒火,任由水手们嘲讽而不做回应。

楚烨收敛心思,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没有一丝阻碍地融入了水手们的讨论。

这大半个月的航行中,他成功地利用这副憨厚的模样和老水手侄子的身份融入了水手们的圈子,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他也暗中用言语挑拨着水手们对凝剑门弟子的不满,通过他们的谈话打探出他不知道的情报。

海富船行的两艘商船都被凝剑门定了下来,此时正一前一后地在平静的海面上行驶着,两条船上的水手熟识的不少,时常在两艘船并驾齐驱时大声地聊着天。

楚烨也通过这些水手的聊天得知另一艘船上的情报。

和他所处的这一艘船情况类似,对面的那艘船上也有十名凝剑门的弟子,也有装满底仓的货物。

按照李进洋搜集的情报,除去海富船行的两艘船外,凝剑门还定下了近二十艘船只。

所有的船只都会途径那片名叫东极岛的群岛,并在那里下锚休整,补充给养。

凝剑门大概率会选择在那里动手。

以目前的位置来看,距离东极岛只有不到十天的航程,不知道十天后会遇到怎样的局面。

在海上航行时间过得极快,当第十天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东极岛的轮廓也出现在了海天交接之处。

“来了!”

甲板上,楚烨双手按在船舷上,紧盯着海平线上的岛屿轮廓。

随着越来越靠近目的地,凝剑门的弟子们也开始有所行动。

他们腰佩长剑来到船只的各处,从上层甲板到底层货舱,都有他们的踪影。

在船上共处了一个月的时间,水手们对他们也见怪不怪,最多看上几眼就不再关注,转头去做手上的活计。

楚烨听着老水手低声的汇报,皱起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

“看来他们确实准备到了岛上就动手,将船上的人全部杀人灭口。”

这条船上的凝剑门弟子只有十人,但十名修行者杀起这些没有修炼过的水手来简直比杀猪还要轻松许多。

等太阳升到了头顶,船只驶入了东极岛的外海,此地一片宁静,没有其他船只的踪影,岛上也没有见到有人来往。

老水手见状却面色无比凝重,凑到楚烨身边,悄声说道:“公子,事情不对劲,岛上有浓重的血腥味。”

老水手抽了抽他那又红又亮的酒糟鼻,他别的本事没有,这一只鼻子的嗅觉异于常人,能够嗅到许多常人无法闻到的气味,尤其对血腥味最为敏感。

老水手指着岛上的天空说道:“这岛上的海鸟多得有些不同寻常了,除非是岛上多了许多食物,否则不会引来这么多海鸟。”

楚烨想了想,说道:“极有可能是有船只先到,被凝剑门下手了。”

老水手心里一跳,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甲板上的两名凝剑门弟子。

楚烨说道:“应该不止这些人,打起点精神来。”

说完,楚烨转头往两名凝剑门弟子处走去。

这两名凝剑门弟子正集中精神警惕着甲板上的水手,见是楚烨走来,心神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些天都是楚烨给他们送来饭菜,虽然每次总共说不上几句话,但楚烨表现出来的憨厚无害让他们放下了不少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