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楚烨全力出手，将方圆一里范围内的空间化作了无光永夜。

那老人心中一惊，一招影响附近天地，这样的招式至少属于超凡境动用天地法则的范畴了。

如果他没有感知错的话，楚烨现在不过是半步脱胎境的修为，连脱胎境都没有突破，横跨一个大境界施展出超凡境的招式，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

老人回想起楚烨先前握着的烛龙剑，按常理而言，楚烨的修为不可能施展出超凡境威力的招式，但借助高品阶的法器不是不能办到。

“难不成那柄剑是六品法器？”

一念及此，老人的内心变得火热起来。

等他杀死了楚烨，再将这柄烛龙剑带回凝剑门，有了这样一件极品法器，凝剑门处于低谷的时间就会缩短许多。

“这等宝剑就该是我凝剑门的宝物，只有在我们的手中，这柄宝剑才能绽放出属于它的光芒。”

老人心中这般想道，身体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他脑海一激灵，虽然他已年迈，但依旧是半步超凡境的强者，寒暑不侵，本不该感受到寒意袭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等他思考出答案，他便感觉到了体内仅存不多的生命在这股寒意的侵袭下快速流逝。

老人大惊失色，他的生命力本就不多，以这个速度流逝不消片刻，他便会身死道消。

面对突发的状况，老人只得散去手中的剑影，将剑气布在周身体表，将这个侵蚀他生命力的寒意隔绝开来。

“呼！”

感受到生命力停止流逝，老人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才有闲暇观察周围深沉的黑暗。

楚烨的这一招的效果显然不止遮蔽视线，刚才那股侵蚀生命力的寒意必定也是其中之一。

仔细看来，这一片黑暗其实是由极致的阴属性灵力构成，阴属性的灵力通常会不分对象地侵蚀活物的生命力，直到活物死亡。

老人大感自己反应及时，否则自己就会被楚烨一招击败。

可哪怕是用剑气包裹全身，也能感知到周围的力量正在无时无刻地侵蚀着护身的剑气，他不能在这片黑暗中待太长的时间，必须想办法击破黑暗。

老人双手一握，剑影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

“破！”

老人一声大喝，双掌合十一拍，将剑影拍成漫天剑气。

剑气呼啸着绕体而飞，切割着弥漫在周围的阴属性灵力。

一时间，以老人为中心掀起了一道剑气和阴属性灵力构成的龙卷风，随着阴属性灵力不断被剿灭，黑暗也一点一点地褪去，露出了明亮的天空。

楚烨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传到了老人的耳边。

“这是我创出这一招之后第一次有人将其破解，但论这一点，你足以自傲。”

老人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缓缓说道：“能创出这样威力的一招来，你的未来远超我这样的老朽。”

周围的黑暗缓缓消散，楚烨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淡淡地说道：“能够得到夸奖让我十分高兴，但是把我和你这种层次的人进行对比让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老人摇头失笑：“年轻人还真是狂妄啊！”

楚烨好整以暇地观察着老人，虽然他的剑法被老人破解，但对方不是完好无损。

阴属性的灵力可不止是侵蚀生命力这么简单，它能够无声无息地渗透到人体当中，腐坏血肉、经脉，这些作用初时并不明显，若是不尽快拔除这些灵力，可就不是生命力流逝这么简单了，人体会从内到外全数腐朽、坏死，连拯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老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抑或是注意到了，却没办法处理。

对方眼下唯一的目标就是自己，只要杀了自己，哪怕是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

楚烨感知着老人越发衰败的气息，不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为谨慎。

在他看来，老人最多只能再出一剑，而这一剑则是老人凝聚了毕生修为的必杀一剑。

一念及此，楚烨心中稍定，烛龙剑在身前划了个半圆，将飘散在半空中的阴属性灵力全数收纳于剑身上，剑身处黑暗凝如实质，不断翻滚、沸腾，吞噬着任何敢于靠近的光线。

老人目光落在了烛龙剑上，心道这柄宝剑果然是神异无比，竟然能同时容纳两种世间最为极端的属性力量而安然无恙。

但他很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虽然他破解了楚烨的招式，成功从黑暗中脱身，可身体已经被阴属性灵力侵蚀，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即便他将楚烨杀死，剩余的力量也不足以支撑他返回宗门。

不过能将楚烨杀死，一切便足矣，他也不再想奢求太多。

老人身体一震，有剑气自体内深处迸发而出，一道、两道……数百道剑影剑影不到两三次呼吸时间便尽数凝聚。

老人抬手在剑影上一拂而过，剑影随之而动，一一落入老人手中，一柄叠一柄，每一柄剑影叠上，剑气便多锐利一分，当数百柄剑影全部叠加上去之后，单从外表来看，已经和正常的长剑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普通长剑不可能拥有这剑影一样凌厉无双的剑气。

楚烨心知这是老人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强一招，挡住了能活，挡不住必死无疑。

他五指一紧，烛龙剑似有感应，剑身上的黑暗一顿，不再翻腾不休，而是向内拼命收缩。

“斩！”

“斩！”

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喝一声，几乎同时出手！

一道贯穿天地的剑气自老人手中剑影斩出，大地和天空都被这一剑切出难以弥合的痕迹。

而迎向这一剑的是一道漆黑的半月形弧光，相比起老人的那一道剑气，这道漆黑弧光看上去如此平时寻常，宛如不起眼的蝼蚁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被碾压崩溃。

可想象中的事情并未发生，两道惊天动地的剑气眨眼间就撞在了一处，发出震动天地的巨大声响。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