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雪放下杯子才注意到了楚烨古怪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用的竟然是楚烨的。

“这……”

惜雪尴尬地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继续对饭菜发起进攻。

楚烨这道辣子鸡味道极佳，辣度接近惜雪承受的极限，却不会过辣，鲜、咸、甜、香等味道让辣度在口中并不会太过刺激。

辣得过瘾，辣得上瘾。

放下碗筷，惜雪皱着眉头捂住肚子。

吃太多了。

……

后院，两人肩并着肩一同漫步花园中。

惜雪看着楚烨棱角分明的侧脸，想了想，说道：“醒来之后我感应不到体内的灵力。”

楚烨点了点头，说道：“那一日你心境崩塌，体内灵力一片暴动，我不得已便用些手段将你的灵力封住。”

按照当日的情形，如果楚烨没有用出谪仙指封住惜雪的灵力，恐怕惜雪只剩下一滩烂肉了。

惜雪问道：“这封印何时可解？”

自昨天醒来，惜雪就发现自己体内找不到一丝灵力，经脉、紫府当中空空荡荡。

这样的感觉自她年幼开始修炼起始便再也没有感受过。

没有了灵力在体内循环周天，滋养体魄，身体仿佛从云端回到了人间，没了往日的轻盈，反而倍感沉重。

这样的感受让惜雪好不适应。

楚烨说道：“随时可解。”

惜雪眼睛眨了眨，盯着楚烨，像是在问既然能解，为何不解。

楚烨笑着答道：“我观姑娘一身灵力需要相应的心法控制，如今心境崩塌，若是将灵力解出，无相应的方法控制，怕不会再次暴动起来，补天丹可只有一颗，若再出意外，可真救不了人了。”

惜雪沉默，低头看着粘在鞋尖上的青草。

虽说她此刻心境崩塌，但功法这东西只要学过一次便不会忘记，她想要重新修炼的话根本没有任何阻碍，甚至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能不能修炼是一个问题，想不想修炼又是一个问题。

惜雪对修炼了心境功法后变成一块没有感情的冰块模样感到本能的厌恶和排斥，所以从她醒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开始修炼。

楚烨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惜雪天鹅般秀美洁白的脖颈处，不由得微微出神。

哪怕是已经窥过两次全貌，但只见一斑时依然让人赏心悦目。

趁着惜雪没有注意，楚烨定了定神，说道：“依我看来，姑娘所修炼出的灵力有些不同寻常。”

原本楚烨以为惜雪修炼的是普通的冰雪系功法，灵力中带着冰寒之力，威力十足。

但当他进入到惜雪识海，观摩了一番她的神魂之火后，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惜雪的神魂之中比寻常人多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像是一群白天鹅当中混进去了一只黑的，虽然数量极少，但是十分醒目，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

而灵力的修炼来自于功法，惜雪的灵力有问题，那就说明了她修炼的功法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或许是惜雪必须维持心境的原因所在。

惜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家中世代修炼这门功法，都必须以心法为辅助，否则的话会出大问题。”

楚烨想了想，说道：“怕不是功法的源头便出现了问题。”

惜雪点头道：“据说这门功法源起于九渊之下的万古寒冰，修炼功法能掌控犹如九渊寒冰般的冰寒之力，如此强大的功法当前，有一点小瑕疵自然会被人忽略掉。”

说着，惜雪便露出了一抹苦笑。

家族当中并不是没有发觉这个问题，不然也不会想出修炼心境来协助控制灵力。

但是光是靠心境并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因为灵力上出了问题，家族当中鲜少会出现能够突破更高境界的强者。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散掉功法重新找到一门没有问题的来修炼。

这种提议一提出来，就被家族高层毫不犹豫地否决。

惜雪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这一门功法带来的实力。

散掉功法重修固然能彻底解决问题，但偌大的家族一旦出现实力空窗，那便是给敌人和对手机会。

更何况，想要找到和现在功法一样品阶和威力的功法哪有这么简单。

楚烨看出了惜雪的为难，笑道打趣道：“以九渊之下的万古寒冰为源头，这种功法居然有人敢修炼，你们这一家子怕不是冰块就是疯子吧？”

九渊是什么地方？

那是将偌大天地分隔开来的无尽深渊。

无人知道九渊究竟有多深，九渊到底通向何处，就连一辈子生活在九渊中的生物也弄不清楚这个问题。

神秘而又恐怖的九渊当中汇集了人世间最污秽、最恐怖的存在，哪怕是站在世间最顶端的强者们也不太情愿和九渊有太多的接触。

如今听到有人以九渊之下的万古寒冰作为功法源头，楚烨只能称之为疯狂。

这世间为了获得力量，哪怕是再疯狂的事情都会有人去做，但楚烨看得出来惜雪的不愿。

她不愿失去力量，更不愿因为这份力量而变成灭情绝性的冰块。

楚烨想了想说道：“若你不想往后再出现当时那般状况，这功法还是得换。”

惜雪闻言，忍不住给了楚烨一记白眼。

当初要不是楚烨有意无意地撩拨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心境崩塌？

楚烨见状苦笑，说道：“这事确实是我的不该。”

惜雪哼了一声，傲娇地偏过头，喃喃地说道：“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去，空气中似乎弥漫起了一股粉红的气息。

过了良久，楚烨才打破了沉默。

他从储物法器当中翻出了一枚玉简，朝惜雪递了过去。

“这是何物？”惜雪狐疑地接了过去。

楚烨微笑道：“试试看便知。”

惜雪哼道：“故作神秘。”

虽是口头上抱怨，她手上功夫也不见犹豫，抬手就将这枚一指长的玉简贴在了眉心处。

神识探出，轻轻触碰玉简上铭刻的符文。

“轰！”

惜雪识海忽然一阵震荡，眼前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