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和滕子京一核对，发现在场的刺客确实少了一人。

“黑衣刺客。”

当时林公公含恨一掌将黑衣刺客拍飞，便去救援元征，并没有来得及检查黑衣刺客是否身亡。

而他们离开时也没有细数地上的尸体合不合数目。

“能在半步丹元境含恨一掌下活下来并趁所有人不注意时逃走，这人不简单啊。”

“这人长相如何？身形如何？用的是什么兵器，使的是什么招数？”

滕子京来了精神，一口气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楚烨回忆了一番，答道：“此人全身罩在黑衣当中，看不清样貌身形，用的是长剑，擅长利用极细的钢丝远程操控长剑的机关术。”

“机关术？”滕子京掏出小本本仔细记下。

“除此之外，他似乎在极力掩饰自己擅长的剑法，不过这种东西，哪怕是在使用最基础的剑招动作时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滕子京沉吟片刻问道：“能不能给我掩饰一番？”

这话要是问到其他人，恐怕收获的就是一个白眼了。

当时是面临着生命危险紧急情况，正常人都只会想着保命，谁还会有心思在意敌人的剑招？

但楚烨不是普通人，当时也并没有觉得情况十分紧急，而且黑衣刺客的一手控剑术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楚烨也下意识地记住了他的剑招。

“借剑一用。”

楚烨没有得到同意便伸手拔出了三皇子元辰腰间的佩剑，冲着滕子京说道：“你看好了！”

说完，楚烨抬剑就向滕子京的咽喉刺去。

这一剑去势汹汹，杀气腾腾，似乎要一剑刺穿滕子京的咽喉方才罢休。

滕子京瞳孔微缩，不自觉地连连后退。

可房内空间终究有限，滕子京退了五步便已到达。

他惊讶于后背撞到墙壁时，剑尖早已抵在了他的吼前。

“咕咚！”

看着这只要向前一探就能刺穿自己喉咙的长剑，滕子京不争气地吞了一口唾沫。

“好强！”

屋内众人觉得这一剑无比惊艳，简洁、快速、直截了当，换上任何一个人在滕子京的位置都没办法做得更好。

“记住了吗？”

楚烨收剑问道。

滕子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由我负责调查，你们不要和我抢了。”

楚烨笑道：“好，那我们便分头行动，一旦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彼此。”

楚烨带着元征和滕子京向元辰告辞。

刚走出皇子府时，楚烨递过一块铜钱大小的玉符给滕子京。

玉符通体洁白，莹润剔透，表面刻着数个符文深奥难懂，又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这是什么？”

滕子京接过把玩了一番却不得其所。

“带在身上，关键时刻保命的东西。”

“别看我年纪小，实力一点不弱，这东西我不需要。”

滕子京自信一笑，正要把东西还回去，却被楚烨的眼神制止了。

“这是因为你年纪小，有点实力，我才不想让你就这么死了，命只有一次，要不要随便你。”

滕子京撇了撇嘴，不乐意地将玉符揣进了兜里。

“若是它真的保了我的性命，我到时候回来大礼谢你。”

楚烨嘴角扬起：“我等着。”

滕子京拱手告辞，楚烨和元征返回府邸。

“你很看好那小子？”

元征作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问道。

楚烨笑道：“不用假装不在意，那小子性格是跳脱了些，但能力还不错，这一次我们缺乏人手，有他在，能帮我们不少忙。”

元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你说我把他拉拢到麾下如何？”

“呵。”

楚烨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挖你父王的墙角？”

监察司乃是元王手下的私兵，用于监察天下，如果元征的手伸到这上面来，别的事情楚烨不知道，元征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这种事你的兄弟们能做，你却不能做。把这个案子搞定，比什么都强。”

楚烨猜得到元征遇刺一定和某位或者是某几位皇子有关，只要案子水落石出，收益必定大到难以想象。

“你若是想做些什么，不如听你父王的话，去六部挂个职，走走过场，比什么都强。”

过了好半天，元征才点着头同意了下来。

“那你准备去做什么？”

楚烨得意一笑：“当然是好好准备准备，去尝尝红袖阁花魁的味道。”

回到府邸，楚烨在元征羡慕到快要迸出火花的眼神中换了一身打扮。

收起皮裘，换上一袭贴身长衫，仔细束起头发，腰间挂上玉佩，手中握住佩剑，再加上出众的样貌，便是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我这就去了。”

“早点回来。”

听着元征不知是好心还是诅咒的话，楚烨选择从侧门悄然离开。

入夜时分，望南城中下起小雪，清冷的空气挡不住烟花之地的热闹氛围，无论是拉客的老鸨，还是准备放纵一夜的客人，他们的热情能将这薄薄微雪融化。

楚烨拍了拍肩头的落雪，看着面前灯火辉煌的高楼和莺莺燕燕，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门前揽客的嬷嬷见到楚烨顿时眼前一亮。

好俊俏的公子哥！

她提起裙角，一串快步就跑到了楚烨身前。

“公子，可是来寻乐子的？”

楚烨乐了：“难不成到你红袖阁来还能办正事？”

嬷嬷见楚烨是个识趣的人，立马笑咯咯地回应道：“假装来我们红袖阁办正事的可不少，他们哪有公子这般有趣。”

楚烨哈哈一笑，摸出一锭银子塞在了嬷嬷手上。

“今夜若是玩得痛快，赏钱不会少。”

嬷嬷捏了捏手中的银锭，两眼都快要变成银子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又浓烈了几分。

不远处的几个嬷嬷见到楚烨出手如此大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刚才要是迈多几步，这只肥羊今晚就属于自己的了。

便宜别人了！

“公子大可放心，若是玩得不够痛快，今晚花销全算我的。”

嬷嬷忙不迭地将楚烨领入了红袖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