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做了什么？”祁墨心底发凉，紧绷一线的嘴角，微微动了动，神色越发低落。

郑琳似乎料到了祁墨会这么问，不紧不慢地开始细数起华哥在祁墨背后做的小动作。

“你还记得上个月你接的迪曲香水的项目吗？我让人调查了一下，华峰吃了百分三十的回扣，两方弄了阴阳合同，五天前的宴会厅事件，是华峰联合白琼，提前让人埋伏在酒店里，以及今天突然大规模爆出你和周星的恋情，背后指使人都是华峰。”

郑琳的一字一句就像一颗颗冰雹，狠狠地砸在了郑琳的心上，将他和华峰这么多年来的感情踩在脚下，狠狠地碾碎成渣。

“既然郑总将这些事情告诉我，那是不是表示您是站在我这边的？”

祁墨冷静地问着电话另一端的郑琳，当初是郑琳带他进圈，又钦点了华峰带他，郑琳是亲眼看着他一路成长，如今，他想知道郑琳揭穿华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浅金色的阳光从尚未关闭的窗户中跳了进来，落在祁墨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像是有一双不安分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他拧在一起的眉头，忽然一只细长白净的手指遮住了那道刺眼的阳光，轻轻地攀上愁绪眉头。

祁墨被微凉的手掌分散几分注意力，他紧握着手机的手，忽然松了松，他微微抬眼，看见攀上自己额头的手，愣了愣神，空空如也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捉住了眼前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掌心摩挲。

“你需要我做什么？”

祁墨终于听懂了，郑琳所谓的让他选择，不过是逼他进入这场郑琳和郑然争权夺位的棋局里，他现在要决定是否义无反顾置身棋局，做郑琳的棋子。

“华峰已经投靠郑然，他手里有集团三成股份，现在郑然拉拢董事会里的成员，手里有进一半的股份，我手里股份加上你手里用红利兑换的股份，只需要再拉拢任何一个股东，就能将郑然完全压制。

我现在需要你的支持，祁墨。”

郑然说到最后慢慢收敛了言语中的轻蔑，甚至以一种非常郑重的语气，向祁墨拜托帮忙。

祁墨是所有艺人中在公司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但是他从来没有关注过公司里派系斗争，他只以为郑然的上位，真的是因为郑琳身在国外，无暇顾及国内生意，才拜托郑然帮忙管理风尚娱乐。

“你现在已经回国了吧？”祁墨其实想说你这么快打电话过来拉拢他，未免显得太凑巧？既然想要让人帮忙，却又不肯坦诚相待，他又不是笨蛋，任由郑氏拿捏？

祁墨不置可否回答他:“我考虑一下。”

郑琳似乎猜到他会这么回答，在电话那头毫不惊讶，主动转移话题。

“如果你想要华峰和郑然勾结的证据，我可以马上让助理发给你，你要吗？”

祁墨心里有千万头羊驼奔腾，华峰的背叛让郑琳有了步步紧逼的机会，祁墨被他们耍的团团转，到头来还要被要挟，这让祁墨气不打一处来。

“华哥和我合作这么多年，我不能因为你们兄弟之争，一家之言，就抛弃华哥，”祁墨冷冷地说。

郑琳意外没有发作，只丢下一句，“那你等着，今天还会有个爆炸性新闻，既然你选择观望，那我就不管了，接下来，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选择我这边，我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电话那边传来一长串盲音，祁墨放下手机，看着不停跳动的微信提示符号，果断地点开通讯录，给华哥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接听的刹那间，嘈杂的人声中，祁墨勉强听见了华哥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祁墨大约能猜到他现在在干什么，但还是决定要将这件事弄清楚。

“华哥，让助理挡着，你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听筒里传来娱记狗仔们各种不留情面的问题，华哥好声好气应付记者的声音，然后就听见华哥大声对记者们说了声抱歉，压低声音凑到听筒边。

“祁墨，你们现在哪里也别去，不知道哪个嘴贱的把你们下午的行程泄露出去了，周星家的公寓四周都被娱记和黑粉自媒体包围了，我刚报了警，警察一会儿就会来。”

祁墨平静地听他说完，没有立刻接话，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周星安静地看着他，祁墨很平静地盯着不远处，清澈的眼睛里仿佛正缓缓聚拢一团又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华哥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听起来很关心祁墨的样子，他在电话里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似乎也意识到祁墨一直沉默，赶忙闭嘴，试探地叫着他的名字。

“华哥，郑琳是不是从国外回来了？”祁墨沉默好半天，才平静地问道。

祁墨很平静，那是因为他内心的怒火在一点点燃烧，他问得直接，但也模棱两可。

“郑总找过你？”

祁墨明显听出了华哥语气里难掩的慌乱，他心里的天平开始慢慢倾向郑琳那一方，但他仍然不死心，继续装傻。

“还没有，他上午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让我晚上去他家一趟，我和他平时交往少，所以想问你晚上要不要一起，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华哥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才回答道:“郑总父亲前几天重病进了icu，大郑总两天前就回来了，听说一直在医院待着，他既然要找你，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郑琳对国内的产业几乎撒手不管，恰好他父亲现在病重，他现在要找祁墨这个公司一哥，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能猜出一二。

“听说郑总在国外投资了一家科技公司，国内的家族产业也只是挂名，他找我会有什么事？”祁墨打算扮猪吃老虎。

华哥那边似乎在琢磨什么，“嘶，这个我怎么猜得出来？不过听说小郑总这两天一直在和东临企业谈合同，要是谈下来了，董事局可能会支持他成为下一届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