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计划逃跑

“你在撒谎,”容墨眼睛眯了眯,危险地说,“你为什么要撒谎?”

元灵儿倒是不知道容墨还有这种本事,否则她死也不会招惹上他。

如今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元灵儿的命就掌握在容墨手里,元灵儿做不到清心寡欲。

她僵立片刻,继而牵动嘴角,流畅地勾出了一个笑:“我从不撒谎。你在质疑什么?是觉得我彻底变了……还是脱离你的掌控,又或者是,你对我感兴趣了?”

元灵儿随口扯了两句,她观察着容墨的神情,根据他表情的变化来继续自己下一步要下的棋子。

但容墨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他冷淡地看着她:“你问的太多了。我管你到底是不是元灵儿,你现在只是我的奴,既为我奴,便要为我所用,相比起之前那个草包,我或许还是更愿意与你交谈。”

“哦,”元灵儿背到身后的指尖在微微发着颤,她装作毫不畏惧地迎上容墨的视线,“这样说起来,倒是显得我承了你的恩情。我该感激涕零吗?”

容墨顿了顿,瞥她一眼:“我劝你别再说这些以下犯上的话。”

元灵儿无端觉得烦躁,她生出几分不满,但这情绪来的快,消得也快,甚至是在触及到容墨眼神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元灵儿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对方则是杀人如麻的阎王,她到底是手无缚鸡之力,在阎王面前,只要对方稍有不满,她便连呼吸都是错的。

“行,”元灵儿叹了口气,“我不说了。我一日在王府,便一日提醒自己是你的奴,我不敢造次,不敢以下犯上,以你为尊,以你为本。或许我还该叫你一声主人,你满意了?”

元灵儿随便扯了些或许能让对方愉悦的话,但她见着容墨沉着脸,面色也因为她刚刚的几句话而变得彻底不愉快起来。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元灵儿是彻底体验到这句话了。

容墨沉声说:“我需要的是能为我提供药方的人,而不是一条只会听令于我的狗。”

元灵儿彻底说不出话了。她索性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撑在门框上,以一种相对舒服姿势,却又让对方觉得不舒服的距离站着,然后才斟酌一番,开口说:“我本也不想做狗。还我自由啊,我给你药方。”

元灵儿倒是不急于脱离王府,她只是想看看容墨究竟能忍她忍到几时,也想看看元灵儿记忆中的容墨,是否和眼前的这个人有出入。

不过事实证明,无论是之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对元灵儿的态度都不怎么样,可以说要不是看在元灵儿手上的几张药方上,容墨早就杀之而后快了。

“你凭什么要自由?”容墨眸子阴沉沉的,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你曾经囚禁我时,几时谈过自由?现在局势颠倒,便要口口声声与我谈这个词,你配与我谈自由吗?”

元灵儿见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能让容墨生气,便不肯再开口了,她只是点了点头,就闭着嘴巴,靠在门边,半晌都没说话。

容墨不习惯这样的元灵儿。

他记得元灵儿是残暴、自私、好色的,对方强行将他掳去,连同几十个少年一起,一并将清白葬在了公主府。元灵儿虽然待他不错,但对其他男宠却是苛刻至极,把人饿上个三天三夜是时常有的是,多少人因为她落了病根。

而反观现在的元灵儿,倒像是对此一无所知了,这叫容墨怎么可能不怀疑。

容墨见着元灵儿不说话了,眉间生出几分阴鸷:“怎的,害怕了,不说话了?继续说,说好了我饶你不死。”

元灵儿连余光都懒得分给他,她还是闭紧了自己的嘴,一句话也不肯说。

祸从口出,前人的教导果然没错。

容墨倒是恼了,他不明白为何元灵儿总要和他对着干:“我说什么,你就偏偏不做什么,可以,那你便即刻搬出西边的厢房,转去杂货间里睡吧。”

元灵儿一听这话,也不管什么祸从口出了,急急忙忙地说:“你答应过我的,唐唐王爷,不会食言吧?”

“我不食言,”容墨一双如同潭水一般深的眼睛看着她,这让元灵儿无端地有些发寒,“我又何时与你定下过誓言或约定?”

元灵儿不说话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回身打算往外走。

容墨自然不可能让她离开,他伸手拉住了元灵儿的衣袖,在对方看过来时又如同对待洪水猛兽似的,把元灵儿的衣袖撒开了:“让你走了?”

元灵儿听着他的语气,又转过身去,慢吞吞地说:“没有。”

元灵儿完全不想再与容墨动气,她到底是惹不起容墨的,只能想办法离对方远一些,最好别再碰面。

可王府也就这么大,更何况容墨也不打算放过她,元灵儿只能尽力缩小存在感。

容墨听她这语气,便明白对方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皱了皱眉:“不与你扯别的。写一张药方,今晚给我。”

元灵儿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可能。”

容墨的目光叟地冷了下来,元灵儿被他盯得浑身一颤,她眼睛垂着,也不敢抬头看他。

半晌,元灵儿才发觉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些,她像是想表示自己并不心虚似的,抬头与容墨对视:“……我写不出来,时间太短了。”

容墨不想放过她:“明天晚上。”

元灵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眼睛乱转着:“行。”

麻药哪有什么药方,所有的药都需要元灵儿来配置,就凭容墨一人,完全不可能将麻药批量生。

这本就是个定时炸弹,元灵儿用药方让对方放过自己,同时也把引爆权限拱手让给了容墨,现在定时炸弹要爆,元灵儿只能躲。

她回到厢房后就立刻收拾了几件衣物,打包放到了一块布里,她简略地做了个布袋,打算今晚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婢女对此一无所察,等元灵儿把窗户推开后,她们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