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突然划过天际，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一瞬，这强烈的光透过窗户，照进了王顺的家中，照亮了王顺和床边一个女人焦急的脸。

接着马上屋里就暗了几分，可以看到王顺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头上放着一个毛巾，旁边是正在照顾他的妻子。

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从窗户看过去能看到路面积水严重，不方便行走。

“咚！！！”

闪电过后，就是一声巨大的雷声，把屋里的人吓一跳，但王顺还睡着，高烧持续不下。

没过一会王顺的头动了一下，接着发出了一声呢喃，像是在说梦话。刚开始妻子林莠还没在意，但过了一会就感到不对劲了，王顺头摆动的频率开始越来越大，嘴里冒出了更多呢喃不清的话语。

梦中的王顺，此时感到很难受，他感觉自己有意识，想开口说话，想睁眼，但就是动不了，就这样持续了很久，也只是能动动头。

王顺感觉胸口沉闷的很，脑袋也不太清醒，耳边总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说话声，又不太像，而且因为雨声和雷声这一点声音被盖的有些若隐若现。

王顺只觉得自己在努力醒来，不知道在现实看来他的反应很大，林莠不知道怎么办好，猜想王顺可能是被梦魇住了，就死命的摇，还怕摇出事。

这么一摇，王顺可算是醒了，不过还是迷迷糊糊的，毕竟还发着高烧。不过哪怕是醒了，也总是感觉耳边有细微的声音，王顺把这事说了，林莠就觉得这怕不是烧糊涂了。

王顺还没吃药，因为那退烧药刚好过期了，这天又是暴雨，不过林莠现在看王顺醒了，就想下楼买药了，互相嘱咐过注意身体后林莠就下去了。

王顺被耳边的窸窣声吵得不耐烦，这声音就连大雨都不能完全盖住，然而想听究竟是什么，还听不出来，顿时就更烦闷了。

他的烦闷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这些年过的实在是不太顺。

王顺生在张家洼，是个偏僻的穷地方，他本人也是个穷小子，但后来考上大学后出息了就到城里来住了，就很少回家了。

本来一直过得好好的还娶了媳妇，可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生病，挣点钱就是攒不下，还老倒霉，重点是去医院检查两人都很健康但就是怀不上孩子，属实是郁闷。

这不这天又发了高烧，退烧药还过期了，又偏偏遇上了特大暴雨。

想到这王顺觉得林莠早该回来了，但不知道怎么的还没有动静，有点担心了。

又过了许久，等王顺觉得必须得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林莠终于回来了。

“我跑了好几家才买着，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怎么连退烧药都没得买啊。”

王顺叹了口气：“又是倒霉呗。”

“呸呸呸，别封建迷信啊。”

嘴上是答应了，但王顺觉得有些事真就不信不行，决定哪天有空了找人问问情况。

吃了药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王顺本来就迷迷糊糊的，这会也很快就睡着了，不知不觉，他又做梦了。

这会儿在梦里他倒还是清醒的，反应过来，听到耳边有哭声，听着还有点瘆人，不像是普通的哭。

然后王顺就发现离自己老远的地方有个人在哭，边哭边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就往前走了几步。

越走声音越大，仔细一听，隐约能听见“没米”什么的。王顺还想再听，抬头仔细一看，哎呀，这不是自己家里嘛，日常陈设还有那灵堂，跟记忆里都差不了多少，应该就是了。

说的是张家洼那个家，因为上一次去也是去年了，对房子的印象也逐渐淡了。

对于面前哭的人，王顺觉得有点陌生，是一个白发老者，只有一点眼熟，但不认识，虽然仔细听了，但只能隐约听到“没米”“下面”之类的有点不知所以。

还没等王顺上前去问问，梦就结束了。不过这梦倒提醒王顺了，也是时候该回老家看看了，毕竟家里还有一个妈。

过几天等有空了王顺就回了老家，转了一圈，屋里的陈设有了点变化，桌椅变了位置，灵堂还是在原来的地方，上面摆着一个馒头。不过让王顺大吃一惊的是，这居然跟前些天梦里的一模一样，让王顺生出一点怪异的感觉。

而自从踏进这个房子以后这几天中断了的耳边喃喃声又开始了，之前王顺还以为是发烧耳鸣呢，结果现在又听到这似说话声又似哭声的声音让他心脏跳动频率加快，冷汗也流出来了。

“要不去看看耳朵？”这想法出来王顺就摇摇头，许是压力太大了。

王顺跟自己母亲吃了点好的，说说这一年发生的事，准备住一晚第二天就走，毕竟他还有工作要忙。

就这么到了晚上，王顺还是能若隐若现的听到声音，甚至还总能听到叹息声，王顺觉得有点邪门，思忖着找人看看这件事怕不是得赶紧提上日程，虽然王顺不信这些，但万一撞到了脏东西，还是驱驱邪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王顺的错觉，一到晚上，耳边的声音就有点更明显了，有那么几次，他甚至觉得这声音跟前几天梦里听见的哭声神似。这想法一出来王顺就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无意间得罪了那个老者？

王顺默念了几声对不住，寻思不管他干嘛了道歉总没错，得罪人也不能得罪鬼神啊。

夜晚风簌簌的吹，在农村虫鸣声更加明显，王顺翻来覆去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太吵了，属实是夹杂在正常自然声音以外的，贴近耳朵的诡异声音让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