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连衣裙

早上，李小波正睡得香，就被自己的姐姐李晓霞叫醒了。

李小波无精打采地说：“晓霞，我的好……让我再睡一会儿，实在是太困了！”李小波其实是想叫晓霞姐姐的，但不好意思。

李晓霞说：“我得问问，该怎样给你做早饭……”

李小波和李晓霞是双胞胎，虽然李小波比晓霞晚出生两分钟，但他从小打大都不愿意叫晓霞姐姐。虽然父母纠正了无数次，依旧直呼其名，死不悔改。

两人七岁那年，妈妈因为车祸去世，家里就留下爸爸带两个娃。平时李父忙于挣钱，长期去附近的村里收土货，再拿去城里倒卖赚差价，做起生意来没日没夜，长期留下两个子女在家里相互照顾。虽然现在已经十五岁了，李小波还是很依赖姐姐。

李晓霞虽然学习过一些东西，比如煤气的用法，电饭锅的用法。但每次用煤气炒菜，她还是有些害怕，担心煤气泄漏。所以李小波早上的懒觉是睡不成了，睡眼惺忪地爬起来起来帮姐姐开煤气的闸阀、点火。

六七月的天气很热，做好饭后，李晓霞已经大汗淋漓，没心思吃饭了。她随便扒拉几口，去洗了个澡，随意穿上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没事就干脆做起清洁来。

李晓霞用抹布擦卧室的窗户，擦了半天，再一看——窗户上白茫茫的，就想蒙上了一层雾，看起来比以前还脏！照理说，这个季节的天气应该是很快就能干的，不可能出现这种现象。

于是，她又洗了一遍抹布再擦，虽然比之前干净，但她又发现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水印，难看极了。

她仔细回想妈妈擦玻璃的情景——妈妈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用报纸再擦一遍。于是，李晓霞学着妈妈的样子，去找来家里的废报纸，准备擦窗户。

她拿出废报纸正准备将揉皱，发现居然是八年前的旧报纸，她居然在上面发现一篇关于妈妈死亡的报道。

根据文字描述，妈妈身穿红色连衣裙，过马路时，大货车刹车失灵导致，妈妈被大货车碾压致死。报纸虽然年代久远，但是彩色的照片依然清晰可见，可以清楚看到事故现场的照片，红色连衣裙下双腿全是血，头被分离在轮胎旁边，惊恐的双眼很突出。

李晓霞和弟弟当年只知道妈妈是车祸去世，但没去到现场。她被照片惊吓到，大声呼唤：“李小波，快来……快来看呀！”

李小波赶紧来到卧室，只看到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姐姐一脸苍白，毫无血色，记忆中妈妈的样子和姐姐的样子有些重叠。随后，李晓霞毫无征兆的就晕倒过去，醒来后并无异常。

一天夜里，爸爸去村里收土货迟迟没有回家，两姐弟早早就吃完晚饭，看会书就准备睡觉了。姐姐李晓霞因为睡在里边的小卧室，弟弟和爸爸睡外面的大卧室，所以收拾好就赶紧进卧室了。

李小波因为睡前看了恐怖故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两岸直直的盯着窗户。但见窗外月明如昼，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一个人影映在窗户上，那人穿着红色连衣裙，神似已经去世的母亲。

他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轻声呼唤睡在里屋的李晓霞。李晓霞睡得太死，只是哼哼了两声，又接着睡了过去。

李小波感觉那个影子像母亲，慢慢移动过来，自己的身子笼罩在一片阴影下。他感觉自己脸被裙子的下摆扫过，一阵充满腥味的液体留到自己额头上、脸上、嘴上。他感觉自己见鬼了，肯定是前段时间李晓霞给自己看了报纸的缘故，所以想念母亲。

他不敢大声喊李晓霞，赶紧把脑袋一蒙，一头钻进被子里，全身大汗又不敢露出头去，昏昏沉沉睡去。

大约凌晨四点左右，李小波被尿憋醒了，又想起睡前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迫于想上厕所，就又蹑手蹑脚起来，半蹲着挪到窗子的地方，将头再次朝外看去。

他又看到了那个人影立在窗外，没有头颅，只有身子，一动不动，红色连衣裙在风的吹动下摇曳生姿，像一幅诡异的画面。

他吓得语无伦次的喊起来：“李晓霞……姐……你醒醒呀！”

李晓霞没有回应，只是咳嗽了起来，咳嗽声之后，窗外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一会儿，李晓霞从里屋走出来了，一脸怒气地吼到：“李小波，你大半夜见鬼了吗？不睡觉！”

李父从外面刚进院子，就听到家里这两个小孩半夜不睡觉正吵，自己也累了一天一夜，有些不满的说：“你们怎么回事？深更半夜不睡觉，还这么大声嚷嚷，是要招魂吗？”

李小波不敢隐瞒，就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给父亲和姐姐讲了，爸爸阴沉着脸，招呼他们都赶紧睡觉去。

李父洗漱好后，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听老一辈讲过生魂离体的故事在脑海中翻腾着。

难道是女儿就遇上这个了？女儿一出现，那个人影就消失了，可能那个人影就是晓霞的生魂，这会儿又回到了晓霞的体内，所以晓霞才会没事。这种情况可不是什么好事，李父打了一个寒颤，准备明天去城里卖完山货后就赶紧想想办法，请个道士到家看看。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中午回家时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吃完午饭，女儿李晓霞饭后就闹着昨晚被李小波吵吵了，没睡好，准备进卧室睡觉。

结果，李晓霞刚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头吐鲜血，霎时气绝身亡。

下葬当天，道士一进李家院子就感觉阴气很重，说是有冤魂一直不愿离去，所以才导致李晓霞年纪轻轻就死了。

李父自责不已，自己从妻子去世后就一直忙于生计，家里的一双儿女自给自足，现在女儿又……

可是人死不能复活，不管是死去的李母，还是李晓霞，谁也没责怪过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