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刀!
吴三叔吓得脸都白了,扑上来一把抱住我的腰。
“小吴大夫,这邪我不驱了,我不驱了,你别动刀砍我老婆啊!”
我苦笑不得,这才想起来来。
那东西的声音若是凡人听了,可能就是一阵挂过耳边的怪风罢了。
必须我这种有点道行的,才能听见真实的声音。
我跟他解释了好几遍,吴三叔才相信自己的老婆驱邪仪式已经结束了。
然而这时候,被吴三叔这么一闹腾。等我冲进院子里的时候,又已经晚了。
怪风早就没有了,只有一条大黄狗僵硬着身子,看着一个方向。
我上去摸了摸,居然已经死了,尸体都僵住了。这妖孽,畜牲,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不敢等着我出来,却弄死了一条忠心的老狗就走了。
我叹了口气,回到屋子里和吴老三说了黄狗的事情,他哭丧着脸听完了,却也只能认了。
这时候,吴老三的老婆也醒了,沙哑着嗓子要水喝。
我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嘴巴,那里有些血迹,但又像是喉咙破了,也没有咬舌头,让我有些疑惑。
看到她正常说话后的样子,吴老三激动的一个劲抹眼泪。
我有点奇怪,一个这样的男人,就算他有点甲亢嫌疑,但是又怎么会伤害自己老婆呢?
我正想着,吴三叔媳妇却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一声惊叫,忽然开始抽自己的嘴巴。
这一阵可把我看傻了,我还以为邪祟还没拔除,下意识的去摸悍天刀……
“小吴大夫,没事了,没事了。”
吴三叔乐呵呵的喊着,把他的老婆一把抱住,阻止了他老婆后续的动作。
“我老婆这里,有病。”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用力抱着他老婆。
我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他老婆的病灶不在身上,居然是在脑子里。
这好像也能说明了,吴三叔老婆身上的伤痕是哪来的了。确实可以说是家暴,但是,却是她自己家暴自己。
不过,我更加好奇了,他是怎么分辨出来他老婆撞了邪和发病了的。
那女人倒是没闹多久,只是过了一会,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吴三叔又揪着我,要我好好看看他老婆的身体状况。我再三打了包票没有问题,他才肯放我离开。
“哎呀,小吴大夫,谢谢您啊,你和巫娘娘一样,都是好人啊!”
这老男人对着我于恩万谢,说着说着,居然留起了眼泪来。
我张了张嘴,却实在是不好意思承受他这么大的谢,只能硬着头皮说,要不我给他开一副安神的药方子。
“好意心领了,小吴大夫。”吴三叔憋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这个,就不用了,先前巫娘娘已经开过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就是吴三叔这么信任巫玲玲的原因,自己老婆发病了之后也立刻去找她。
看来是巫玲玲上一个房子效果还不错,这才下意识把她当成了求助对象。
也能解释为什么村民们如此尊敬巫玲玲了。
恐怕在我昏迷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她没有少干。
这丫头,虽然话多了点,人傻了点,倒是真是个善心肠。
“巫娘娘是个好人啊,给我老婆开了方子,喝了一副她的头脑立刻就好了。”
吴三叔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的笑着。
接着,他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忙道:“小吴大夫你也是,你们是郎才女貌!”
我被他夸的有些羞涩,因为我和巫玲玲认识的时间真的不比他长多久。
不过,我也能看出吴三叔对于我和巫玲玲的谢意是真心实意的。
一个心爱老婆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被折磨而无能为力,这绝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
看见吴三叔此刻正一脸甜蜜的样子,我也没有在继续打扰他,把悍天刀插进了网球包里,就出门了。
我决定送他一点额外治疗,帮他把那个附身他老婆的邪祟除了。
“小吴大夫!”
就在我刚在院子中央蹲下查看痕迹的时候,吴三叔忽然追出来了。
“你帮老婆去了晦气,我就很谢谢你了,就....到..这就里吧,您回去吧,明天三叔我杀只鸡给福生家送去,就当是答谢您二位了。”
我把手心里的一小把还带着臭味的泥土撒回了院子里,叹气道:“就怕你家已经没有鸡了。”
“啊?什么意思?”
吴三叔的脸色一变,跑到鸡舍那里,打开门,还故意学了几声鸡叫。
但是,黑黢黢的鸡圈里面安安静静的,鸦雀无声。”
死了,都死了!
吴三叔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对于乡下人来说,这些家禽,就是他们一半的生命。
而今晚一晚上,他不仅仅是失去了大黄狗,还失去了所有的鸡。
“黄皮子精。”我说道。
“这些烂货的味道我一下子就能闻出来,你老婆八成是给黄皮子精给上身了,你仔细看看她的身上,沾染了很多鸡毛,指甲和牙齿上也有血污,八成是黄皮子精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弄死了你家的家禽。”
吴三叔的嘴长的大大的,一副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我忙趁热打铁道:“若是我此次不帮你彻底斩了它,恐怕它以后还会来祸害你们家的!”
“你老婆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容易让邪物上身,你是知道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给他施加着压力。其实我是有所隐瞒了。
他妻子脑袋有问题,容易招邪祟是真的,但是只要随身佩戴一些小物件,还是能预防的。
但是我必须给吴三叔施加压力,我感觉着他的眼神,话语里面藏着东西。
我不逼着他,他很可能自己就把事情给揭过去了。
“小..小吴大夫,还是算了吧。”
良久,吴三叔从喉咙里挤出来了这句话。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以后让她老婆带一块同生肖的玉佩或者核桃串之类的,可以避免被邪物上身的几率,然后就打算走了。
他既然如此坚决,我也不能强行逼迫着人家。
就在我前脚已经踏出院门的时候,一个虚弱干涩的喊声,从我的身后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