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

沈梨初扬起的巴掌顿时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怨毒地瞪着沈南意。

沈南意压根就不在乎她怎么想，怎么看，气死人不偿命的接着道：“给本王妃道歉！”

“什么？！”

沈梨初听后顿时怒了：“你打了我，还要我来跟你道歉？”

若非碍于沈南意护国夫人的身份，她指定要撕了她的嘴！

沈南意理所当然点头：“公然侮辱护国夫人，按罪当诛！”

“只要我将此事上报，就算你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沈南意眼神清冷，眼底的幽寒深深冻了沈梨初一下，心底不由的发凉。

毫不怀疑沈南意说得出做得到。

一瞬间，沈梨初只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图一时口舌之快，现在好了，骑虎难下。

见她不语，沈南意眸子再冷了些：“不道歉的话，我现在就去将此事告知王爷，他的手段你应该再明白不过。”

说完，也不给沈梨初反应的机会，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一看她要离开，沈梨初顿时就慌了，忙不迭地拉着她手臂，嘴唇翕动，道歉那句话硬是说不出来。

没办法。

要她向沈南意低头，无异于是要了她的命。

沈南意可不管她在想什么，今天就是要治治她，省得她每次见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好欺负的。

可笑！

贵为堂堂护国夫人，天下少有尊贵之人，何人敢欺，何人敢辱！

不发发脾气，还真以为她是泥捏的？

氛围很是压抑寂静，针落可闻。

短短几秒，沈梨初浑身就已经被冷汗打湿，心脏扑通狂跳，微微张开的嘴发出蚊子嗡嗡的声音，叫人听不清楚。

心底里的防线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沈南意只是冷冷的看着。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跨入门内的身影突然将沈梨初从沈南意的压迫之中解救。

是沈淮！

他是陪着沈梨初一起来的，就是怕又惹出什么幺蛾子。

本以为只是道个歉，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哪能想到向来聪明，会审时度势的沈梨初，会在这掉链子。

无奈，沈淮只好进来打圆场。挡在沈梨初身前，遮住沈南意毫无变化的冷眼，扯出一抹笑容：“南意，你这是作何？她是你大姐，跟你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道歉的？”

说着，又拿出自己作为父亲的派头：“要是为父错了的话，你是不是也要为父给你道歉？”

还别说，沈淮再摆严父架子的时候，真像那么回事。起码站在旁边的丽姨娘心里狠狠为沈南意捏了把汗。

实在是长时间被沈淮还有金芝压迫的狠了，打心底里畏惧。

沈南意面色不变，清冷一笑，完全没有因沈淮摆出这副模样，就有任何的畏惧，淡淡道：“父亲，你这是什么话？”

“大姐是大姐，父亲是父亲，这是两码事，咱们要分清楚。”

说着，又撇了眼躲在沈淮身后松了口气的沈梨初：“大姐，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沈梨初咬着牙，下意识的就想回嘲。但注意到沈淮眼神制止，又愤愤的瞪了沈南意一眼，不再开口。

沈淮眉头深深拢起，很是不悦的看着沈南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已经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的沈南意，抢先道：“罢了，罢了，既然父亲不愿追究姐姐的责任，那便不追究就是了。”

说着，又扫了眼床上的沈楚月：“父亲可是来看妹妹的？”

沈南意很清楚沈淮心里压根就没有这个妹妹一点地位，不然，她也不会被欺压得落到如此地步。

之所以还这样问，无非就是彻底打消丽姨娘心里的期望。

没有期待，也就不会悲伤、绝望！

免得再重蹈覆辙。

果不其然，听到沈南意提及沈淮是来看望自己女儿的，丽姨娘止住的泪水再次落下，哭着扑向沈淮：“老爷，你看看，咱们的孩子遭了多大的罪啊。”

沈淮瞧着丽姨娘脸上泪水鼻涕干涸后留下的白印子，嫌弃的皱眉躲开，看都没看沈楚月一眼：“人又没死，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带着的沈南意和沈梨初离开。

沈南意没有选择留下，反而是任由沈淮带着离开。

这个时间还是留给丽姨娘自己比较好，想通了也就没事了，反之，丽姨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房门关上。

将外面的阳光一并挡在门外，寒冷昏暗趋之若鹜的而来。

扑倒在地的丽姨娘，擦向地面的手肘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止不住的流，很快就染红了地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面目呆滞的愣在那里，耳边鸣躁的回荡着沈淮离开前的那句话。

“人又没死，有什么好看的！”

很吵！

更是很可笑。

丽姨娘笑着，笑声悲切裹卷着难以言喻的忧伤。

所以，等人死了再来看，又有什么用呢，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老爷啊，你永远只能看得见沈梨初、沈南意她们，难道我的女儿就不是你的女儿？

丽姨娘艰难的站起身来，忍着浑身疼痛，走到床边，轻轻将沈楚月落在眉前的秀发撩开，唇角的笑容不再苦涩，似念头已经通达，她柔柔的说着，像是很有耐心在哄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没关系的，还有为娘在，无论如何，为娘都会护着你。咱们娘俩相依为命！”

……

另外一边。

打发走沈梨初前去擦药抹脸，沈淮满是威严的面容顿时变得谄媚起来，老眼微眯，讨好的笑意通过眼神传达给沈南意：“南意，你也知道，你大姐最好面子了。在外面落了她的面子，她指定是心里不舒服。”

心里却在想着：“要不是因为你护国夫人的身份，我才不会如此低声下气。”

显然沈南意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谁让她就是圣上钦点的护国夫人呢。

就是这么有底气的。

瞧着沈淮那张充满谄媚的老脸，沈南意语调清冷，开口就是直达内心的质问：“父亲，我和大姐，你真的知道谁的年龄更大吗？”

“她真的就是大姐，除了父亲之外，还有别人知晓他当年出生比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