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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爸爸肾衰竭

妈妈在听到爸爸病重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她双手的颤抖,我看到了她眼底的担心,我明白她心底的矛盾与无可奈何。

我知道,那一刻妈妈甚至忘记了替我欣喜怀孕的事情,因为爸爸,一直是妈妈心底深处,最特别的存在。

“怎么会肾衰竭呢?”妈妈低喃,是呀,想想半个月前,我还和爸爸一起吃过饭,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是一万个不可信。但那个女人打来电话,声音里的脆弱与无助,证明着一切都是真的。

我在医院只打了两个多小时的吊针,而后便出院了。

原本我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怀孕,又忙着学校转让的事情,有些劳累。而在听到爸爸病重的消息,一时间无法接受,而晕倒。

所以,出了院,我便带着妈妈直接上了圣和医院。爸爸已经办理了住院。

妈妈不愿见到爸爸的老婆,我没有纠结,让妈妈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等我,而后一个人去了爸爸的病房。

“小琴,你来了。”爸爸看到我,一脸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病重的样子。

“医生怎么说?”我走过去,握住爸爸的手。

“没说什么,就让先住院,然后等待合适的肾源。”爸爸说得轻松,但爸爸的老婆却没有那么淡定。

“医生说,已经到了晚期,必须换肾。可肾源……”她的话没说完,但我明白后面的意思。

如果我没有怀孕,我该是爸爸最合适的肾源。这一刻,我没有接话。

“妈妈也想来看你,但怕不方便。回去,我会告诉她,你的情况。”我换了话题,爸爸听着,笑着拍着我的手。

“别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和爸爸聊了有半个小时,护士进来,说要做一些检查。而后爸爸被推出了病房。

就在爸爸离开不到一分钟,爸爸的老婆便靠近我,一脸泪水地求我,“小琴,阿姨想求你,求你给你爸换一颗肾。”

我心里冷笑,“阿姨?我想你弄错了,我从来没觉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另外,说到给爸爸换肾,爸爸不是有一对儿女的吗?”

我不是心狠,更不是没良心。

刚刚我已经做好了决定,去问问主治医生,以我目前的情况,是否合适给爸爸换肾。

我不会拿孩子开玩笑,但我也不会对爸爸不管不顾。但这个女人,在求我的一刻,我却突然觉得心冷。

从我八岁起,我便没有了父爱。不是爸爸不肯给我,而是我不屑于和爸爸再联系。

直到我大学毕业,我和爸爸的关系才开始缓解,那时候,我已经不需要父爱了。

也就是说,长期以来,霸占着我的父爱的,是她的那对儿女。可如今,在爸爸需要肾源的时候,她竟然想到的是我,这个曾经记恨着爸爸,记恨着她的这个爸爸的大女儿。

“小琴,你不能这样。你的弟弟妹妹,他们还小啊。”爸爸的老婆,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曾经我以为她只是一个爱着爸爸的女人,如今看来,她对爸爸的爱,也不过如此。

“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还是赶紧联系一下,给爸爸和你的儿女做个配对试试。”我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小琴,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从没接受过我,但是,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你妈妈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我从没有破坏过他们的感情。你不能因为这个,置你爸爸的安危于不顾。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呢?”女人的指责,让我火大。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总觉得如今的自己,敏感的异常,别人三言两语的奚落或指责,便会让我大动肝火。

“我想是你想多了,你和我,不过是这世界上再平常不过的两个陌生人,我没什么理由喜欢你,更没有理由不喜欢你。至于接受?更是天方夜谭,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你又有什么原因需要得到我的接受。”我冷冷地回答道。

如果说,之前这个女人的话只是让我感到心冷,那么此刻她的这一番话,无疑是让我火上浇油。我爸爸和妈妈的感情,在我这里,是别人不能碰触的禁忌。

“好,那你爸爸呢,他是你爸爸呀。你总不能见到他病重成这样,而置之不理。如果你愿意给你爸爸换肾,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女人有些激动,而我已经火冒三丈。我不能再继续呆在病房,我甚至不想等爸爸回来知道结果。

都说怀孕的女人不能生气,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肚子里怀着宝宝,我怎么能放任自己的脾气这般暴烈。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一瞬,身后的男人让我恍如隔世。

修身的西装,笔挺的身材,一丝不苟的短发,脸上一片深沉。

我越过他,心跳异常。

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在得知自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的一刻。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能聊什么,在他不顾我的感情,一味袒护余雅之后。

我步子有些凌乱,因为我知道他一直跟在身后,直到我走出住院部,到了医院楼下的喷泉处,我的胳膊被他拽住。

“我有话跟你说。”我转身看着一个月来,日思夜想的俊颜,嘴角扯出一抹笑。

“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你再说任何话。”这句话,三分真,七分假。

从我决定与乔煜老死不相往来的那一刻,我便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但心不由人,在夜深人静或独处的时候,我总会默默地怀念当初和他一起地日子。

能再见一见他,能和他再说说话,那是我一直以来的梦境。

可此刻,我只能让自己狠下心肠,不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不舍与期待。

“你爸爸的肾源,我会想办法,你不要答应刚刚那个女人的要求。”显然,乔煜并没有听到我之前的拒绝,只听到爸爸老婆对我的祈求。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转身欲走,但胳膊却再次被乔煜攥住。

“放开。”我盯着他攥着我胳膊的手,沉声说道。

谁都学得会心狠,在被伤得体无完肤后,一切似乎都没有自己为所欲为的痛快,来得有意义。

“那个女人凭什么要求你给你爸爸换肾,她自己不也有一对儿女吗?”乔煜显然被我的口吻气得有些失了礼数,脸上的愤怒是我从没有见到过的不可理喻。

“因为我是我爸的女儿。”我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挣脱开。

“你姓蒋。”乔煜几乎是吼的。

“那他也是我爸。你能为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旁姓人失去道德与良知,没有原则的去袒护她,为她遮掩。我为我亲爸摘一颗肾算什么?”我被乔煜的那一声吼,气得将心底原本想要忘却的记忆,如数抖了出来。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记恨着什么,更明白我和乔煜走到今天这一步,原因何在。

但我不愿屈从。

乔煜可以一次、两次没有底线地帮余雅遮掩她的丑陋,那么,今后就一定会三次、四次伤到我的心。

与其今后大家更加难堪,不如趁如今还没有撕破嘴脸的时候,分道扬镳。

我能接受分隔两地的思念,但我接受不了相依相伴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