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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变天了

“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出路,你怎么还一副要悲剧了的表情。”我问说。

“要变天了。”陈立望着远处说道。

我抬起头,现在的天空真是奇妙,这边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而身后的那一片天空正聚拢起大朵大朵的乌云,仿佛要吞没了整个山巅,在这冰火两重天之下的我们,显得渺小无助。

“把帐篷都扎紧了!多找些大石头压住,今晚有大雨,大家做好准备!”陈立喊说。

所有人又紧张地忙碌起来,周围只剩下丛林的声音,但这次却比之前安静了许多,时不时会有一些野兔之类的从我们身边经过,当然也不乏一些蛇虫,但它们这回都行色匆匆,根本无暇理会我们这群“外地人”。

那只差点撞死的游隼被陈立绑起来挂在了树上,帐篷搭好后,天已经黑了,远处的乌云还在聚拢转移,似乎在向我们这边蔓延,大家都担忧起来,纷纷钻进了帐篷,吃着剩下的食物,安静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夜又深了,帐篷外沙沙作响,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像一匹饿狼,直挠人心。这种鬼天气平时见过太多了,本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在这原始丛林中碰上了,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我想来想去,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嘀嗒嘀嗒的声音由疏到密,由轻到重地响了起来,风也变大了,帐篷开始摇晃,随着时间的推移,雨越下越大,地面土壤吸水变松软,帐篷的地钉开始松动,幸好之前找了很多石块压着,还不至于使其拔地而起。

雨水不断输入,帐篷下积了水,所幸购买装备的时候没有贪便宜,水渗不进来,但是连这片空地都能积水,那附近的河流岂不是已经爆发了山洪,刚想到这儿,就听到外面大雨声中出现了混乱的人声,此时我的帐篷也被人“咚咚”敲响。

我拉开门,小吴穿着雨衣和雨靴,满脸雨水地大声喊到:“快穿上雨衣,收拾好东西,这里不安全了,附近的河水暴涨,很快就冲到这里来了,我们先往别处转移。”

我听后赶紧拾掇好,外面一片狼藉,暴雨把地面冲的泥泞不堪,帐篷什么的大件都来不及收,简单带上了些必需品就开始转移,我刚要离开,就听到一阵扑腾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我用手电照过去,就看到那只挂在树上的游隼在挣扎着摆脱束缚,我心说在这种天气下,它也只想活命罢了,就帮它把绳子割断了,它摔在地上抖了抖身子,一跳一跳地逃走了。

众人开始行动,每人一个手电筒,脚下一踩就陷进去一个大脚印,走起路来有些困难,周围本就漆黑一片,再加上这暴雨,可视度极低。

我们虽然走得很果断,但其实只是凭印象远离那条河,天气越来越差,一道闪电划过,陈立让我们把手电收起来,大家犹豫了一会还是收起来了,毕竟这种时候拿个手电筒很容易把雷电引过来,但是光线一收,周围彻底淹没在黑暗里,我们摸索着往前,只有隔一段时间出现的闪电能让我们短暂的感受到彼此的方位。

陈立让我们一直喊自己的名字,防止走散,周围的声音变得更加混杂,雷声和雨声占了主旋律,还有一些因为大雨冲刷造成的土块坍塌声,不过听声音距离不近,也不用担心。当闪电再次出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大喊说:“我看见了一个山洞!右边,右边的山上!”

我心中一喜,这就是转机啊,雷声紧随而至,轰隆作响,我想等雷声停了问问该怎么走,谁知未等我开口,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出现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勒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硬拽着往后拖了很远,我尝试着挣脱开,但是没想到这人力气还挺大,应该是个男的,而我这个动作却使不上劲,他虽然勒着我,但却没有很用力,显然不是要把我往死里弄。

于是我干脆直接放弃了用腿脚保持平衡,就那么往地上一蹲,那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我就趁机从中逃脱了出来,反手抱住了他的腿,用力往旁边一滚,成功把他撂倒在地。而他见我不好对付,似乎爬起来要跑,我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脚,让他还没等站起来又摔了一跤。

本以为我要占了上风,谁知道他又趁机一脚踹了上来,好死不死地正好踹倒了我脸上,我痛苦地叫了一声,又本能地往后滚了一圈,谁知道不滚还好,这一滚又碰上事儿了。

预料之中厚实的土地没有出现,一种悬空的感觉直叫人骂娘,我身后竟然是个断层!我就这么直直地掉了下去,但还没等我咋呼完就摔在了地上,看来这只是个高坡,我刚要松口气,但事情并没有结束,我掉到了一个很陡的坡上,在惯性的作用下,又继续往下滚去。

周围一片漆黑,暴雨还没停歇,我眼前则是天旋地转,不断有碎石打在我身上,雨水和着泥土,泥土又裹着我一起往下滚,我刚喊了一声就灌了一嘴的泥,导致我再也不敢开口,我努力尝试着用手抓住些什么,却一直未果。

滚了很久后,似乎要到底了,我脚下又是一空,这次好像又是一个小的断层,这时闪电又出现了,趁着这光线,我努力睁开眼看了看,下面哪是断层,根本就是断崖啊!好在崖边上还生长着几棵树,我惊恐地抱住最近的树干,但是这暴雨天里树干湿滑得很,等我整个身体都掉落下去后,重量都放在了双手上。

这种雨水的润滑作用顿时发挥到了极致,我的手慢慢往下出溜,我想用力往上爬,但已经没了力气,一动就浑身难受,我绝望地吼了几声,希望能有人来帮我一把,但周围除了黑暗,一无所有。

手指的力气到了极限,最终脱离了树干,我又在空中抓了几下,一双手触碰到了我,我心中一热,但这种感觉只有短暂的一霎,不知道是谁来帮我了,只是我最后还是没能抓住,我开始不停地落坠,最后坠入了一片冰冷之中。

湍急地河流,像凶猛的野兽,迅速将我吞没,我意识逐渐模糊,只剩本能的求生欲望在帮我寻找呼吸的空隙,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