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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有动静

我转头看向正在热聊的那群人,林若源注意到了我,并冲我笑了笑,她的笑很温暖,很真诚,让我感到很舒服,不知怎么地,我就想跟她聊聊天,纾解一下最近的烦躁,于是我悄悄走过去说道:“林……小姐,那个……”

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一到关键时候就不会说话了。

林若源笑了笑说道:“叫我小源就行了,有什么事吗?”

我想了想,还是想问那个问题:“小源,你觉得我们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很没有必要?”

小源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跟着来,一是要防止他们胡乱上报花销,二是要把我们宣传片想要做成的样子表达给他们,后者远程联络也可以,但是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在现场的话能随时协商一些临时出现的问题,并顺便帮一些忙,这样会好一些,但是我们这次调了很多人来这里,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上面做什么决定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怎么开始关心这点了?”

我听完后松了一口气,还是她说的比较有道理,之后我们又聊了聊这几天的生活,她一边笑着一边跟我讲那些乡间趣闻,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我大概也只有这时才能真正感觉到在僻远的丛林中最原始的美好。

又过了不久,大家都困了,接二连三地钻进了帐篷,我也去休息了,临进去之前我看到隋老还坐在火堆旁边抽着烟。

这一天也挺累的,我一躺下困意就上来了,什么事儿都被抛在了脑后,只想先睡个好觉再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我,但是头脑昏沉,我丝毫不想去理会,又过了一段时间,这次不仅有人在叫我,还在推我。

“张千一,快醒醒。”

我听出来了,是小源的声音,我困难的睁开眼,发现她就在我旁边,于是奇怪地问道:“小源?你怎么在我帐篷里?”

“出事儿了,摄影团队的一个人晚上出去方便,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他也没带手机,联系不到他,大家现在都出去找了,刚刚陈立叫你也不醒就先出去了,我和另一个女同事留下来看帐篷,我怕出点事我们应付不了,就把想把你叫起来。”小源担心道。

我听完马上爬了出来,被外面的风一吹,倒是更加清醒了几分,我详细了解了下情况,小源说他们现在已经出去找了十几分钟了,是分成两批人到两个方向去找的,一批由隋老带着,打算往远处找找看,另一批由陈立带着,陈立来过很多这种丛林,也算是很有经验的人了,方向感也很强,他们这一批就在附近转转看,都带着手机随时联系。

我们仨坐在一起,之前的火堆现在只剩下一团灰了,风吹过来就卷走一些带向远方,天上的月亮也不明亮,因此我们的视线范围实在有限,这里就这么一点点空地,所有的帐篷都挤在一起,空地周围的林子一片漆黑,我们只好开着手电筒让自己身边更有安全感一些。

夜晚相较白天安静了不少,但仍有很多虫鸣鸟叫,这些声音也大都是属于低沉型的,寂静仍是黑暗的主流,我们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都在盼着他们早点带好消息回来,可是就在这时,我右前方的灌木丛中突然有了动静,“沙沙”的刮擦灌木丛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几眼,都透露出不同程度的紧张和恐惧,就这动静来看,这东西肯定小不了,我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僵住了,手电筒也不敢往那边照,也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把那家伙招惹过来,只能静静地听。

人在视觉能力下降的情况下,就会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听觉上,从而能捕捉到更多细微的声音。

一阵阵粗重的喘气声从那边传来,我们双方其实是在对峙着,我们没有出击,那家伙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那边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心想糟了,它这是饿坏了啊,那我们可凶多吉少了,这野兽本身威胁就大,现在再有饥饿做加成,战斗力大增啊,而且想让它放弃我们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现在就只有能等隋老他们回来了。

我默默地把左手放到了那把防身用的军刀上,眼神盯着声音的方向,仔细去看,我发现那里有亮光,像是一双眼睛,圆滚滚的,在灌木丛中若隐若现。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尝试着去回忆,而那些记忆片段则像幻灯片般在我脑海中播放,这种莫名清晰感让我想起了当初从古宅出来的时候,我站在大门的石狮子旁边向门内望去,宅子里的角角落落也是这样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的。

但此时我无法分神去想其中的原由,而混乱的思想这时突然平静下来了,我猛然想到,小的时候,爷爷在给我讲他年轻时候打猎的故事时,曾提到过这双眼睛,当时好奇的我特地让我爷爷画了他打猎时的情景,那也是一个晚上,我爷爷用简单的色彩作对比,呈现出了那双圆鼓鼓的发着亮光的眼睛,那是一头野猪。

我想到这深吸了一口凉气,当时爷爷讲到野猪时也有几分后怕,他说这种野兽十分凶猛,它们体型往往很大,但是攻击速度不低,尤其是长着那对獠牙,攻击力很强,发起怒来连老虎也咬。

爷爷曾跟着当地的猎户们一起去打过野猪,当时捕杀野猪的时候用了十几条猎狗围捕,还下了套子,人在附近拿着钢叉,一轮下来基本上也活不了几条狗了,但是那野猪被咬的浑身是血还是让人无法靠近,不过趁着它速度没那么快,还在和剩下的猎狗周旋的时候,经验丰富的猎人就可以拿着钢叉朝要害刺过去了,这对技术要求很高,一击不中往往就要面对死亡的威胁,这时候发怒了的野猪眼睛会发红,可能就不管猎狗的撕咬直接冲着人去了。

那次的围捕是选了我爷爷去完成最后一击的,爷爷在年轻人里面算是最出色的了,同是也是老猎户给年轻人的一次锻炼机会,但是,糟糕的是爷爷那次没能刺中要害,野猪没有被一击毙命,便愤怒地全力朝我爷爷这边冲过来,爷爷拼命跑也跑不掉,但万幸的是那野猪在快追上我爷爷的时候中了套子,重重地栽在了地上,同行的猎户忙上去补了一叉子才解决掉它。

事后爷爷腿抖得不行,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嘴唇都给吓紫了,从此以后提起这事来都会后怕,而现在他的孙子我却又碰上了这个大麻烦,可是我哪有那些个成群的猎狗和经验十足的猎户帮忙啊,唯一靠得住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