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食木虫

“哥,你是说,你觉醒了前世的记忆?”陈柔一脸懵,试探的问道。

刚才陈朝的一番话听的陈柔有些如梦似幻,难以接受,这怎么听怎么像小说话本,像说书先生讲故事的话,今天素来对他宠爱有加的哥哥却很煞有其事的告诉她,刚才他讲的那些离谱的话都是真的。

“是的,而且我前世的身份实力不俗,正是有着前世的部分记忆,在阵法一道上我才能这般如鱼得水。”陈朝坦白了一部分,只是告诉陈柔前世他是一名精通多道的大修士。

说的太多,陈柔也不见得理解,修士一词在陈柔眼中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

“哥,你……那你还是我哥吗?”陈柔看着哥哥手中流转着一股奇异力量(念力)的阵盘,感受着陈朝特地放开让她感受的阵法波动,硬生生把嘴巴里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哥你没发烧吧,换成了你还是我哥吗?

此时陈柔出于对陈朝长期培养的信任,已经慢慢被陈朝的说法说服相信了,但这横生的变故让陈柔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担忧。

此刻陈柔的三观有些崩塌,脑袋里也根据陈朝的说法胡思乱想起来。

大修士,应该活了很多年吧?大修士的记忆和哥哥十几年的记忆结合下,他还会认自己这个妹妹吗?还会和以前一样对她好吗?如果哥哥不要她了,她该何去何从?

想着想着,陈柔竟然咬着嘴唇泛起了泪花。

“当然是了,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以前是你哥哥,以后也会一直是。”感受到陈柔的情绪,陈朝急忙安抚道。

他向来很厌恶那些有几分姿色,或者背景就目空一切,到处滋事的蠢女人,这种货色他前世可是杀了不少,也给他带来过不少没必要的麻烦。

但陈柔这样听话懂事,还满心是他的妹妹,却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前世修真路上为了他舍身而死的一个兄弟。

要知信仰之道,信徒为客,神灵为船,神灵聚集信仰之力载客化舟遨游四海,但信仰之力所化的巨洲要在怒涛汹涌的海洋行驶,而不至于迷惘,还需要一座始终矗立的灯塔。

信仰之道的本质,是集伟力于一身,信徒越多,提供的信仰越多,以信仰为食的神灵也就越强。

然而神灵也并非万能,享受信徒供奉的同时,也要忍受信徒们带来的各类杂念,信仰是把双刃之剑,信徒虔诚的意念化为信仰,带给了神灵力量,但意念中的杂念也可能会让神灵疯狂甚至失控。

失控的神灵,要么被驱逐出了此方世界,成为游离在外的外神,要么隐匿起来成为了人们闻风丧胆的邪神。

昔年间,陈朝创建了玄真门和本源宗两大势力为灯塔,支撑着他在神道上独步行走,如今玄真已覆,本源未知,他也需要重新寻找自己的灯塔。

将妹妹安慰好,陈朝在镇内又晃悠了一天,最后祭拜了一下养父,便收拾了所有细软离开了景宁镇。

真灵的强大,让他对吉凶的感应能力大增,虽说有强者可以篡改吉凶,但那些还太遥远,武者层面不可能招惹到那等强者。

……

……

院子中,冬棘花,霞火草,乱衣麻,岩回木四种药草被陈朝交替种植在了两片木栅栏围起来的土地中。

前世,陈朝曾发现将这四种药草混养可以达到共生,而且还有可能会养出变种草木,变种后的草木会吸引到一种奇异的小虫。

那小虫陈朝给它起名为食木虫,这虫子独独喜食高木属性的剧毒之物,无毒的木不吃,不是木属性的毒物也不吃,只有同时符合两种的这小虫才会大快朵颐。

此虫是前世陈朝机缘之下,自他的大敌所居洞窟中获得,说起来,他那大敌就曾靠着这小虫配合一本异母改身决,强换根骨,拜入了当时的大宗得到器重,利用宗门势力处处为难他。

不过这一世,或许他可以重现一下那位大敌昔年走的道路,当然,成与不成还得看这四种药草的变化。

临走前,陈朝还用最后的一点阵法材料,在药田外布置了两个小阵法,一是丐版的草木活生阵,一是一个简单的隐藏触发预警阵法。

草木活生阵可以根据草木的生长环境,进行调试,可谓是种药人必备阵法。

但这阵法也需要对药草足够了解才有用,譬如冬棘花生长时需要寒冷,多矿物的环境,那么草木活生阵,便会转化热气为冷气,尽量为冬棘花模仿出极地的温度。

四种不同的药草,所需的环境不同,所以这就像是事先编好了程序,草木活生阵会按照这种程序严格实施。

不过陈朝所布置的这个丐版草木活生阵,并不能直接汲取空气灵气自动转化,所以就需要慕容医经,从中陈朝得到了这四种药草的简单培育法。

有些时候,知识就是最大的财富,按照慕容医经中的方法。

冬棘花的冷气,可以多埋一些潮石,霞火草需要的热气可以撒一些干岩烧草灰等等。

这四种不管是潮石,还是干岩烧草灰等,都是再便宜不过的凡物,有的是建筑用材,有的是药材,陈朝买了四种,各三年份的量,加起来才花了不到五两银子。

而若是要建造一个以灵石催动,自动吸收灵气改换环境的草木活生阵,那需要的成本怕是几千两银子都不止。

毕竟灵石是修士所用之物,与银两这等凡人财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两者之间极少流通,即便是银两兑灵石的汇率惊人,也常常有价无市。

……

……

院子外,两名匠人打扮的男子坐于不远处的酒馆包厢内。

“你我二人已经在此地找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找到!那破铺子的人莫非胆敢糊弄我等?”左眼戴着眼罩的男子猛灌一口青兰烧(酒),右眼满是暴虐。

“不应该,整个铺子的人我都用招心虫审讯过了,不可能有错,那二人是兄妹,被一个瘸腿老兵抚养长大,老兵前段时间就死了。”对面,长相清秀的男人慢条斯理道。

“只是为什么他们住的小院消失了呢?”

两人疑惑不解的同时。

酒馆外,陈朝兄妹居住了十几年的院子就静静地矗立在不远处,但奇怪的是,所有路人,都仿佛感受不到这间屋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