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平镇

李云深的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明亮起来,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前辈,我愿意,愿为前辈效死力!”

在外冷傲的阵法大师,面对玄源老祖时,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谄媚。

“好,那我现在便给你第一个任务,创立组织,招兵买马,我要你在五年内成为实际上的一郡之主。”

言罢,玄源一指点出,一本《天经阵录》就深深的入了李云深的脑海。

看着呆滞当场消化功法的李云深,玄源没有再多停留,随手留下了一个可以出入此地的令牌后便就此离开。

一个时辰多后,李云深才慢慢回过神来,对他来说,《天经阵录》的层次有些高,而且思路很多都是不知多少年前,前人的思路,跟现在主流的阵法思路差异很大,所以虽然他基本功扎实,但一时间还是有些难悟。

一个时辰也只是在脑海中将这本功法通读记录了下来,真正研习起来,李云深估摸着自己没有个几十年怕是吃不透它。

过了一会,待到李云深满面春风的催动令牌离开,玄源才再度出现在了这里。

“该死啊……大道之争果然凶险,十万年过去了,这咒印还没有磨灭……”

玄源放眼穿过这里的重重大阵,望向外面这十万年以后得世界,心中即是向往,又是畏惧!

“万事万物,有舍有得,看来这一身修为怕是保不住了,待在这里早晚被困死!不如就此重头来过!”

如今的玄源身负天道咒印,只有在这一亩三分地中还能蹦跶蹦跶,一旦出去,被天道察觉,免不了又是像当年一样的一场恶战!

当年全盛时期那么多的准备,后手,那一战都打输了,现在以玄源百不存一的实力,出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昔日那一战其实也并非没有胜算,若不是我自身没有舍尽一切的勇气,那战是胜是负还是两说,但败了就是败了,不过还好,提前准备的后手,总归有了用武之地,让我有了这重来一次的机会。”

玄源感叹道,遥想十万年前,他也是风光一时,这方大千世界,哪个修士不知晓他玄源老祖的威名!哪个宗门敢触他的霉头,说是一界之主有些夸张,但这一界之中最强的那几位也都得给他面子是真的!

想起前世他一步一步,从凡人成为代表着极尽辉煌名号的玄源老祖,濒死的玄源,身上豪迈的气势宛如十万年前般再度冲天而起!

“往事如烟灭,万事向前看!我辈若有凌云志,从头再来又何妨?哈哈哈哈哈!”

玄源分出了一丝本源,化做化身留在此地应付李云深,自身施展羽化解体秘法,散去了自身修为,将灵魂融入真灵,真灵悄离秘境,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最终被冥冥中的神秘吸引,入了一处军营之中。

“哇!”军营中,嘹亮的哭喊声响起,孩童清澈的眼睛深处,是难以揣摩的深邃。

……

十五年后,东平镇。

“小朝,我们终于到了东平镇了。”瘦弱的少女伏在少年背上,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眼睛确是像皎洁的明月般明亮。

“是啊,终于到了。”少年也如释重负,紧提的心终于松了一些。

少年名为陈朝,和少女陈柔是一对兄妹,亲兄妹。

不过除了这个名字以外,少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叫做玄源。

十二年前,三岁的陈朝和还在襁褓内的陈柔被送到了景宁镇的杨铭吾家中,自此,杨铭吾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就成了两兄妹的养父。

杨铭吾是个双腿有疾的老兵,曾服役于大夏殇鸯军,最高官至百夫长,后来因为一场战争双腿留疾,无力再战,便就此退了下来,在景宁镇内靠着祖传的手艺,酿酿酒做起了酒商。

而陈朝和陈柔的父母,都是杨铭吾的故人,两兄妹的父亲陈镇,曾在杨铭吾手下担任过十夫长,母亲赵绘曾在杨铭吾手下担任医师小队队长。

两人也是他眼睁睁看着在一起的金童玉女,年纪都不大,性格乐观又天赋不俗,陈镇从他当伍长时就是他手下的新兵蛋子,在他因伤退伍后更是战功赫赫接替了他百夫长的位置。

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有不死人的。

战事一起,运气不好,两条命说没也就没了,运气好就像他杨铭吾,还能拖着残身苟延残喘些年岁。

一场恶战下来,都没还记事的陈朝和陈柔就失去了亲生父母。

杨铭吾没有辜负小两口的遗愿,把两个小家伙照顾的不错,甚至为了这两个娃娃,把自己的酒瘾都给戒了大半。

不过这几年大夏内部权利倾轧严重,对外战事多是败仗,国运年年下降,天灾人祸也比往常频繁了许多。

这不,景宁镇就赶上了,连着三年的大旱,加上腐败地方政府的不作为,饿死了不少百姓,闻风而来的邪修把这里当做了天堂。

有修死灵大道的死修来此地驱使死尸,组建僵尸大军,有修鬼灵大道的鬼修来此地摄取鬼魂,炼制魂蟠。

天灾加上人祸让景宁镇所在的阳德郡成了一个人间炼狱,即便有上面派下来的多波人马下来赈灾,但从属各个山头,人心不齐,却是赈灾的少,明争暗斗豪取灾难之财的人多!

杨铭吾双腿有疾是出不了远门了,只能给兄妹俩些许盘缠,拖关系帮他们找了个镖局的队伍,让两人跟着赶往东平镇来寻他的老战友。

不过纵是跟着镖局,这一路上也不太平,不想饿死的部分农民们跑上山头,拾起了柴刀,掠夺起赶路的行商,镖队。

有点武力修为的,甚至拉起一帮匪众,做起了劫掠村庄城镇的勾当。

因此一路上两兄妹跟着镖局也没少经历杀戮,最后在离东平镇还剩三十多里时,人疲马劳的镖队又遭到了一队土匪的攻击,两兄妹凭借着从小学习的武艺和镖局的众人们突围了出来,但却也走散了。

待到第三日,两兄妹才兜兜转转的找到了东平镇。

“走,我们进城,先去找个客栈休息一下。”陈朝的嘴唇有些干瘪,粮食他怀里还有最后一块饼子,但水,他是一天多都没喝了。

“好,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陈柔在陈朝的背上轻轻挣扎了一下,脸色羞红,十三四的年纪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背着确实有些不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