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我一回去就找到了他,他这会正在那里练习书法。
我走过去,轻声的喊他:“段叔,在忙呢?”
他听到我过来立马把手中的毛笔搭在笔架上:“没,有啥事吗?”
我弯下腰,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段叔。”
听我这么一说,他露出了警觉的表情,先是朝门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的说道:“是有事情没错,不过这地方不方便说,明日你去过仙女庙回来之后,去前面那条街的问柳饭馆等我。”
我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随后,他立马又恢复了正常,跟我聊起了书法。
聊了一会,吴妈走了进来:“老段,水烧好了,要喝菊花茶还是苦丁茶?哟,涛哥也在啊。”她冷冷的说。
讲真的,态度这么拽的仆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接着,她又问了几个有的没的破烂问题,迟迟不肯离开,我这么一看便明白了,于是识趣的找了个理由走了。
回了房间,我打开手机,用备忘录功能把段叔约我明天去的地方记了下来。
头脑里各种各样关于段家的猜测像连环画一样一页一页的播放。
这一切别扭的东西,我想只有明天才能揭晓答案了。
还没等我继续撒泼打滚追问,她就又把我送到了山下,不过既然说是最后一天就能看到,我也就只剩下继续等这一个办法了。
现在,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去约好的饭馆等段叔到来。
我特意挑了个在门口的位置,方便他一进门就能找到我。
既然是我先来,那我也不小气,点了一桌子好菜打算好好报答一下他老人家,喝着小酒等了一会,段叔终于出现了,我向他招了招手,他笑眯眯的在我对面坐下。
我懂事的拿起酒瓶打算给他倒上一杯,他却伸手挡住:“家里规矩,不准喝酒。”
然后我就喊服务员把茶壶拿了过来,然后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的茶水。
“没看出来,段叔还是个妻管严呢。”我打趣道。
“不是不是,这是家里的规矩。”他拿着茶盅摆了摆手,无奈的说。
这我倒是也不意外,毕竟他家的宅子看着也挺像那种祖祖辈辈的基业,像他这种基本上不营业的算命先生,估计也没什么能力赚那么多。
我这时候还在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家底儿快吃空了,他才委婉的表达想认识许安安的意愿,好给自己多加一条赚钱的门路。
我喝着小酒,用筷子往嘴里夹花生米,含糊不清的问他:“段叔啊,你到底有啥事想跟我说?”
“唉,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会惊到你。”说着他露出一副发愁的表情。
“说吧,我见过的大风大浪可多着呢!”
他点了点头,往嘴里塞了一口肉,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其实,吴妈并不是人。”
“啊?”
“嗯,她其实是我祖爷爷的小妾。要讲这件事的话,还得从我家的历史说起。”他咽了口唾沫,做出一副要说故事的表情。
“我们家呢,世世代代都从事跟玄学有关的工作,我太祖爷爷的时候,家里还是比较显赫的那种玄学师,等到我祖爷爷那里,就开始不学无术。”
“听说,我祖爷爷还有一个兄弟,他那个兄弟本来非常的优秀,要继承家业,我祖爷爷本来没这个世俗的欲望。”
“只想着吃喝玩乐,是他的一个小妾看急眼了,怕自己以后过不上阔太的日子,所以插手了家业纷争。”
“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妾就是吴妈?”
“对,就是吴妈,要说这吴妈,原名叫吴媛媛,本身就是我祖爷爷年轻时府上的一个丫鬟。”
不过,她向来就是个野心很大的人,为了上位不惜用灌醉这一套叮了我祖爷爷这个有缝儿的蛋。
她当然也想过钻祖爷爷兄弟的被窝儿啦,但是那个人实在是太过于正直,她尝试了很多次都被拒之门外,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了,也就是因为这事儿,她定了一条家规,说是段家人不许喝酒。”
“这规矩是她定的?”
“对,家里的很多家规都是她定的!跟了我祖爷爷之后,为了争夺家业,她设计害死了我祖爷爷的兄弟,一切被太祖爷爷揭穿之后,她又大逆不道的把太祖爷爷给害死了。
这期间,还有好多条认命,总之被她这么一弄,段家就只剩下我祖爷爷一个血脉了。”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吃吃喝喝了好半天,我喝着酒等他,直到他继续开口:“就算我祖爷爷侥幸在这个女人手上活了下来,也成了她控制段家的傀儡。”
“她害怕往后段家的血脉里再出现一个她这样的女人所以就定下了一系列包括不能喝酒在内的规矩,倘若是有谁不服从,就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后来呢?”
“因为我们是玄学世家嘛,就算我祖爷爷学的拉胯,只要看些书籍,也是能做点事情的。”
获得了家里的掌事权之后,这女的当武则天当上了瘾,鬼迷心窍似的让我祖爷爷想办法让她长生不老,这样,就可以永远掌管家里的事务了。
“我祖爷爷迫于她的淫威,用了一个办法让她在某种意义上得到了永生,那就是把她给变成了地缚灵。”
“地缚灵?”
“没错,就是只能固定待在某个地方,并且只能在这个地方使用自己的法力的一种灵体。”
“所以吴妈是段家宅子的地缚灵?那她又是怎么出去买菜的呢?”
“害,买菜那事儿是我骗你的,她根本出不来门,平时采购的事情都是我夫人处理的。那天我谎称她去买菜,是为了跟她商量让你住进来的事情。”
“这样啊,地缚灵很强吗?我看你们都很怕她的样子。”
“如果按照实力来算,确实不怎么强,但是,从我祖爷爷那一代,我们家族就没落了,没有几个真有本事的人,自然也斗不过这地缚灵了。”
听完这些,再想起段太太见到吴妈时惶恐的眼神,这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