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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睿王

今天的竹子伐的有点少,挑选出来的竹子不过制成了几个竹简。这些远远不够,轻染想要再去伐一些下来,便带着安骨去了后山竹林深处。

这万竹山最多就是竹子,各种各样的竹子,轻染不急,慢慢的挑,挑最好的竹子。她有这些闲情雅致的,因为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无聊的时候做一些事情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咣!”一道极细微的声音传来,轻染连忙拉着安骨躲到一处竹子茂密的地方掩住身影。

刀剑碰触的声音越来越大,躲在一旁的轻染和安骨已经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群黑衣正在追杀一个紫袍男子,男子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持剑几个挑刺就把黑衣逼退,自己身形很快的穿到竹林深处。

黑衣人沿着血迹紧跟不舍,一路追去,不一会就来到轻染的面前。

借着竹林的掩护和地势的原因,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发现轻染和安骨的存在。

“是易家的暗卫!”轻染看着黑衣人的动作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那我们……?”安骨看向自己姑娘。

“救人!”轻染的手轻轻的扬起,袖子无风自起。一股劲风扫过,轻染身下的竹叶随着那道劲风就飞了出去,笔直的射向那些黑衣人。

但是这些竹叶好像对那些黑衣很没用,黑衣人训练有素,只是几个刀剑的挥舞便挥开了那些竹叶,有些体力不济的也只是被竹叶擦伤而已。

紫袍的男子看着那些竹叶落下,乘着这个间隙,长剑纵横。一道道剑气从冰冷的锋刃间飞出,每一道剑气都卷起地上飞落的竹叶向黑衣人飞去。

一时间竹林里漫天的竹叶飞舞,像是一场绿色的大雪。待竹叶纷纷落下,黑衣人也纷纷倒地,一股股鲜血从黑衣人的脖子间细小的伤口流出,他们没有死透还留着一点点意识,一直在感受着自己的血慢慢的流光。

只是,这一招过后,紫袍男子便倒在了地上。腰间的伤口失去手中助力,鲜血汩汩的往外流,不一会儿就把紫色的衣袍染成了深紫色。

“安骨,药!”轻染立刻奔了过去,用袖中的白绫捂住了紫袍男子的伤口。

安骨的药没有拿出来下一刻袖中软剑便已经出手,一尺的短剑直直指向地上的紫袍男子:“放开我家姑娘!”

此时的紫袍男子正用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抵在轻染白皙的脖子上,匕首力道偏重已经在轻染的脖子留下一道血色的痕迹。

“我没有恶意!”轻染的声音温婉动听,天生有几分空灵,淡淡轻轻的很是让人舒心。就是这般,轻染捂着男子伤口的手也没有松开。

男子狠厉的目光盯着轻染看了许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子,目光平平静静,淡淡然然的,不惧,不惊,不厌。

“咣!”男子终是无力的放下匕首,精致的匕首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对不起!”男子虚弱的说了三个字就昏了过去。

“药!”轻染指尖寒光流转,只是片刻几根银针便不差分毫的准确刺入男子伤口周围各大穴位,伤口的血瞬间就止住了。

安骨连忙收了剑,将药递了过去。这些药都是轻染平时配出来用于外伤止血用的药,安骨随时都会带一些在身上以防万一。

“我们把他带回去吧!”轻染抬头看向安骨。“不是!阿染,这个人很恐怖的!”安骨皱眉。

“他是当今睿王!”轻染满手鲜血的拿起一块玉佩,伸到安骨面前。

“姑爷?”安骨一个白眼十分无语。

“是吗?”轻染也是十分无语。?睿王顾重是皇帝的第四子,自幼丧母,京都盛传他性格暴虐,残忍冷血。生为皇四子的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封为睿王迁出皇宫。因为少受约束,睿王做事便失了尺度,有没有人管教,久而久之就养成这样的性子。

顾重醒来的时候,在一座竹屋里,满屋子都是好闻的竹叶清香,有点甜,很是醒脑。

“醒了!”一边美人靠上支额假寐的白字轻染睁开了双眼,一双淡静的眸子看向面色苍白的顾重

“谢谢你!”顾重的目光看向轻染脖子间的白绫上,为了掩饰伤口轻染在脖子上系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不用,能救睿王殿下一命也是莫大的人情不是?”轻染扬起一笑,温和宁静,笑容中无喜无忧。

“你觉得本王会还你这个人情?”顾重的目光落到轻染的脸上,他的嘴脸轻轻的上扬,那是一抹冷笑。

顾重见过许多的美女,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容貌,只是这个女子很是耐看,而且越看越觉得她很漂亮。女子是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看起来小家碧玉的感觉。但是那双眼睛绝不是小家碧玉的女子该有的眼睛,女子的眼睛沉静如水,却是满眼的空灵朦胧,仿佛春天带着晨露的花瓣,印衬着各种朦胧的娇艳。

“也是!殿下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在乎一个贱民的救命之恩!”轻染的话说的是轻巧了许多可是话里意思还是明显的,这是让顾重挂不住面子。

顾重不说话了,一向冷漠寡言的他那是这个有着玲珑心思的女子的对手。

“很抱歉伤了你!”空气中沉默了许久,顾重再一次开口。

“殿下已经到过歉了!”轻染抬眸,目光中有一丝笑意,睿王的名声果然是传言呀!

“呵!”顾重轻笑,突然想了起来他昏迷的时候已经道过歉了,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个女子还真是客气呀!

“我们姑娘的屋子你都敢闯!”屋外突然传来安骨的厉声呵斥。

“我家主子在里面!”这是一个男声,沉稳温厚。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闯我家姑娘的屋子!”接下来是安骨拔剑的声音。

男子没有再出声,但是轻染听到长刀出鞘的声音。

“莫风在外面等着!”顾重中气不足的声音传到了屋外。

“算了,安骨放他进来吧!”轻染从美人靠上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主屋的大门。

“知道了!”安骨十分不乐意的让出通向主屋的路。

“多谢!”莫风向安骨叠手执礼到了一声谢之后就冲向主屋,见到顾重安然的躺在床上立刻松了一口气。

“主子!”莫风担忧的皱眉。

“我没事!”顾重看着莫风:“你们那边怎么样?”

“遇到易家暗卫也是九死一生!”莫风低头,带着几分愧疚。

“可以了,三日后我们回京!这几日你就守在屋外吧!这是人家姑娘的闺房你不方便!”顾重吩咐道。

“是!”莫风应到。

“说得你就方便似的!”安骨听着顾重说话不满的嘀咕道。

顾重内力很好,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是听的到安骨在嘀咕什么。

“姑娘,在下打扰三日来日必定重谢!”顾重转头看向轻染。

“可以!”轻染点头。

莫风看了轻染一眼就退下了。

三日很快就过去了,顾重走的悄无声息只是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块紫色的玉佩,就是轻染认出顾重身份的那块玉佩。玉佩是上好的暖玉制成的,触手生温,正面有精致的祥云纹饰反面刻着一个“睿”字。

轻染知道顾重离开就代表着自己回到易家的日子也快到了,到时候她又要去面对那些魑魅魍魉。但是这一次她不怕了,她长大了,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六岁的小女孩无助无望的在泥潭里挣扎。现在的她是归来的复仇人,要去寻找母亲死亡真相,要去毁了那个满是污秽的易家。

轻染用制成的竹简抄写佛经,安骨也在抄写,但是安骨是没有那个耐心的,往往抄写一会儿就会去竹林里玩。

安骨常常回去捉一些小虫子回来玩,还会去采一些竹笋回来吃,更多的时候会趴在屋外的竹椅上听轻染弹琴。

安骨觉得自己姑娘简直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会武功,能歌善舞还会耍暗器。

“阿染,你做完这件事以后你会干嘛?”安骨双手撑着下巴,翘着双腿看着一边抄写佛经的轻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轻染轻轻的回到,当年她的母亲就是想着这样度过余生。可是,将一生错付,轻染还记得她母亲临死的时候说过此生唯一的心愿只是希望她能够一世长宁,平安喜乐。

“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那么一个人,男人啊!”安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男人都是贪图女人美貌的要么就是把女人作为生养的工具,全然不会在乎一个女人嫁给你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所以,不能找到,我就一个人一生一世喜乐安康就好!”轻染放下手中的笔,这篇恩经她算是抄好了。

“那感情好!我可以永远陪着你一起喜乐安康!”安骨没心没肺的笑道。

“好!快点抄写佛经吧!以后我们就没有机会抄了,这些佛经我要给那个人送过去,代表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片心意,此后我将再也不会再去见他了!”轻染用手去敲了敲安骨的脑门。

“我知道了!真是的!”安骨小小抱怨着,然后无奈的开始在竹简上抄写佛经,她的字没有轻染好看但是也是端正整齐可以看的。

轻染的字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簪花小楷,而是带着一种狂野豪放,落笔颇有锋芒,劲道锋利一般男子都难以及得上。

只是几天时间轻染就抄好了,一卷完整的佛经。

“最后的告别,正大光明的去!”轻染拉上安骨,就去了万佛寺。

“阿染,你这些竹简真的很重唉!”安骨用一个大的袋子将那些竹简一起装住便跟上轻染。

从正门进入佛寺,接待轻染的是一个小沙弥。

“小师傅,我想见你们方丈!”轻染是这个寺里的常客很多小和尚都认得她的。

“易施主稍等片刻,小和尚去通知方丈!”说着小和尚就朝里面去了。

不一会儿小和尚就出来了,小和尚带着一脸的歉意:“易施主,方丈今日闭关不见外客,请易施主改日再来!”

“没事的!”说着轻染转身从安骨手中接过那一袋子竹简交到小和尚手里:“小师傅,这是我亲手抄写的佛经劳烦你转交给方丈,让方丈代我供奉佛前替亡母祈福!”说着合十行了一个佛礼。

“小和尚会的,请易施主放心!”小和尚弯腰回了一礼。

轻染转身沿着长长的石街离开了万佛寺,轻染知道那个人不愿意见她,自从母亲走后那个人就不愿意见到她,也是那个人任由她在易家受尽欺辱,也是那个人将带出易家。轻染对那个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恨!他是恨的,恨那个人懦弱无能不能保护她和母亲。爱!她也是爱的,那个是她的父亲,她敬爱的父亲。

“安骨,你说他底有没有在乎过我这个女儿?”轻染的眸子依旧是平静和淡然,可怜的伤痛早就在那些受尽苦难的年月流失殆尽。

“这个安骨怎么好说吗!那个又不是我那个人渣父亲!”安骨低下头,一脸无奈。

“算了,我计较那么多也没有意思了!”轻染抬头望天,天是蓝的,云是白的。

圣旨来的时候老太君早就做好了准备,易家又攀上了一门皇亲,这是易家的荣耀,老太君的眉眼里依旧是高兴的。

同时,易家派来接易轻染回家的车也在去万佛寺的路上。

十年前,易家七夫人突然离世,易家老太君突然重病。易家人请来一个有名的道士,那个道士算出易家嫡出十三小姐易轻染命硬克亲人的卦言,年仅六岁的易轻染被易家老太君送到了深山佛寺修身养性。

这一去便是十年,十年间易轻染受尽苦楚,历尽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