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庆生

柔逸仙不愿让无沛白开口,他记起上辈子的事情后便对她愧疚不已。而其实无沛白还不知自己是如何死掉成为一把骨伞的,她只知道在庆生失意的时候将自己抛弃了,那个眼神是那么的果断,那么的决绝。

他是下了狠心不想要她了。

“我来说。”无沛白指尖有些发白,她紧握住茶杯,弓着身子,眼里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一枚茶叶,“这一切要从小说起……”

锦鱼和狐苏相视一眼,两人皆是莞尔。

……

他落榜了,夜里贴出来的榜单,上面水墨的名字,一列有一列的,可就是没有庆生这两个字,榜上无名,他提着的灯被天的落雨给打湿了。

荣华年间,柔逸仙那会还不叫柔逸仙。他的名字寄托着全家的希望。

庆生。

庆祝余生。

庆祝来生。

无沛白在那会也还是叫无沛白,平民百姓家的黄花大闺女。两家自小订下姻缘,光着屁股就见着面的两个人,早已对对方不陌生了。

庆生一家的寄托让他在众多贫困家中上了私塾,无沛白小小的一只总会站在私塾前等着庆生出来,等着他回家。

贫穷家人的孩子不会计较男女有别,更何况他们自小就存在了姻缘。

“庆生哥哥,私塾有没有和白白一个的女娃?”无沛白跟在庆生的身后,私塾的那群小崽子们都说,那是庆生的跟屁虫,走到哪跟到哪。

可无沛白从来不介意。

“没有。”起初的庆生还觉得新鲜,她是自己未来的糟糠妻。

稚嫩的脸庞看着另一幅也是如此稚嫩的脸庞。

“庆生哥哥,我也私塾,想和庆生哥哥一样去念书。”她扯着庆生的衣服咯咯的笑着,她天真的脸上总是如此。

一路伴随着庆生的长大,小姑娘也长成了大姑娘。

无沛白二六那年嫁给了在努力考榜的庆生。

私塾里,就庆生娶妻最早。

大家都打趣着他。

“庆生,过了今夜!你可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今晚可要去庆生家里海吃海喝一顿!”

“诶!这怎么行,我们可不能耽误了庆生看新娘啊!”

“庆生的跟屁虫终于嫁给了庆生啰!”

“可了不得了!”

庆生二八那会娶了无沛白,被私塾那些小子们调侃的脸红心加快的。他小时候还和他们闹成了一团,娶妻那日之后变得稳重了许多。

邻家的人都说无家嫁了个好女婿,也都说庆家娶了个好媳妇。

一人一句话,夸着无家有夸着庆家。

戴上红盖头那日,无沛白看着黄花镜中的自己,觉得镜中人煞是好看。

她红着脸在婚房里等着再外边和兄弟们喝酒的庆生,从小跟在他身后,如今他就要变成了自己的夫君了。

喜婆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说:“前些日子教你的床上之可都还记得?”

披着红盖头的无沛白红着脸,低着头,并没有回答喜婆的话。她知道喜婆前些日子教的那些,也都一一记着,她的害羞喜婆也知道,也不让她回答。

“你记着可就好了,日后的日子你也不要忘了。”喜婆就站在那儿说着,“嫁了人可别像小时候那样跑来跑去,身为人妻,你应懂的人妻的规矩,照顾好自己的夫君,对夫君家人如何你自己心里也要清楚。”

“沛白都一一记着。”无沛白缓缓点了几下头,她的羞涩喜婆还是看在了眼里。

喜婆又一次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生等着吧。”

无沛白点了点头,离开关上了门。

婚房内就剩她一个人了,她心中的好奇让她忍不住想掀开红盖头。

屋内全是大红色的绸带和双喜字,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双脚站在地上,她四处的走动,看着红烛红绸带,抬头便有个大大的双喜字在那挂着。

整个婚房都被喜庆的颜色围绕着。

她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的,好似就要从心口跳到嗓子眼那儿去了。

“庆生哥哥……”无沛白盯着偌大的双喜字喃喃自语的说着。

那一夜的庆生被灌了许多的酒,可他的脸上的笑容也依旧是如此的明朗,他说他自己一直都是千杯不醉。

直至散了宴席,他回了婚房,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早已在那坐着等了。

他一身酒气走到无沛白的身前,无沛白立刻伸出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庆生哥哥,你来了……”

“沛白。”他轻柔的口吻喊着她的名字,带着酒香的甜腻气息,他拿着杆子掀起她的红盖头,两人四目像是,殷红脸庞,暧昧的气息,这一切都预示着齐声的下一步动作。

庆生笑着将她压在身下,挑开衣裳的带子,亲吻妻的脖颈。

那一夜翻云覆雨,狠狠的要了无沛白。

他自小虽嫌弃她跟屁虫的模样,但对她的情感重来都不保留。他爱着她,从小到至今,都深深的爱着无沛白。

“庆生哥哥,我们会有孩子的,对吗?”无沛白赤裸着身子躺在庆生的怀里,享受着庆生带来的温暖,她深吸着庆生身上的气息。

每一夜他们都会如此的欢愉,享受着情爱。

“会的,我们会有个男孩。”

庆生亲吻她的额头,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新婚的那一年正好是庆生第一年参加科举考试,只不过第一年乡试他便落榜了。无沛白那一夜宰了家里的下单的老母鸡,炖了一锅汤。

安抚着庆生来年继续。

无沛白给予的厚望,和家人的厚望,让他再一次燃起了希望。

爱他的妻一直在身后鼓励着他,那会家里的经济还支撑得住。无沛白闲暇时会将家里种出来卖相好的菜拿到街上去卖。

无沛白模样生得极好,她自小守着庆生,婉拒了不知多少贵人要纳她为妾的帖子。

家里的人生性淡泊,冲不追求什么名利。

索性就宠着一个女儿,让她想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那整整一年无沛白和庆生十分的恩爱,但并没有生下一子。

而那整整一年,也平淡的出奇,没有任何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