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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旧燕王室

他绕着一块儿墓碑转了两转,然后突然冲着那墓碑踢去。

我吓的赶紧去拉他,嘴里念叨着“你就算找不到出路也不能拿人家的坟出气啊!毁人家的坟,是要造报应的 。”

我拉着,哪里拉的住,他大抵嫌我碍事,转过身来恶狠狠地说:“你给我靠边去,若再拦我,我便把你丢在这里!”

我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的墓林,又看了眼他脚下的墓碑,急忙后退了两步,我可不想被丢在这里等死。

那人用足了内力挥着手掌朝那墓碑打去,一阵乱石飞舞后,周围景物突然大变,原本望不到头的墓碑突然消失不见。而我的背后……

我扭头往后看去,只见一个超大的墓碑树立在我背后,而我刚好站在他的祭台上。

我吓的急忙跳了下来,心里不住默念了多遍“阿弥陀佛” ,天知道我可不想冒犯死人。

大墓碑上写着几个大字,因着不是楚字,我只认得两个,一个是“先”字,一个是“燕”字,这是旧燕字。

看着这字,我不由的念出来,背后那千丝阁少阁主突然开口道:“先燕武文王疍莘之墓”。

我看了他一眼,又数了数这碑上的字数,果然是九个字,便新奇的问道:“你认识旧燕的字?”

“公主莫不是到如今还不明白我是谁的人吗?”

“你是燕人?”话音刚落我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原来除了乾樾和赫兰,还有一股实力是旧燕的。

“公主不也是含有一半燕人血脉吗?你的母亲还是我旧燕公主呢!按理来说公主还是我燕王室的血脉!”那人讽刺道。

他大抵累了,背后靠着个大柱子,柱子上依旧刻着许多旧燕字,我不认得,但大抵是讲述个歌颂这个先燕武文王的悼文。

“但燕国已经亡了!”

“谁说燕国亡了,只要我燕王室血脉还在,燕国就没有亡!”他突然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莫不是说我?燕国血脉?”我惊诧的问。

“可笑,你一个血脉不纯的人,如何配当我燕王室血脉?况且你体内流着赫兰族肮脏的血,不配入我燕王室”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心里暗暗想,我刚刚还以为他们要抓我去和阿爹,和乾樾打仗,把我强制设为主子。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忽然又想到他们既然不是来让我当主子的,那必然还是要有其他事了。但在这鸟不拉屎,环境诡异的燕王墓之前,他们该不会要把我埋了送去见燕武文王吧!本放下一口气的我心忽的又提了上来。

“那你们到底为何抓我来?”

那人靠着柱子,却不再言语,闭着眼睛假寐着。

我知道他是不想回答我,便也就不再问,毕竟被他抓来这么些天,问他这么多次,但凡是他不想讲的问题,没一个被我套出答案。

他假寐不多久,便睁开了眼睛,紧接着我便看到远处有人影依稀向这边走来。那人不再依靠柱子,终于走到了两旁柱子中间显得极为尊敬的站着。

我见他如此,便笑着说到:“怎么?你本就对这燕武文王不甚尊敬,现在又要做出样子给谁看呢?”

那人看了我一眼,“我对这些死人从来就没什么尊敬,这天下一直都是活人!所以,公主你可要好好活着啊!”他说到最后一句话,平静的看了我一眼,可我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几丝杀戮。

我不敢再言语,只等着远处那些人走进。我从这里看着他们离的并不远,可他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这里。

带头的是一个白发老人,虽已须发皆白,其精神却极是矍铄,他刚到,千丝阁少阁主便急忙的跑着来行礼“干爹来了!”

那老人见到抱着拳弯着腰的少阁主,也不让他起身,竟直接忽视他往前走去,他走到那写着“先燕武文王疍莘之墓”的碑前,径直跪下。

他身后跟着他的随从也即刻跪在碑前,那少阁主不再行礼,也跟着跪下。

那老人跪着喊道:“不肖子孙燕执携众弟子叩拜先王,今日惊扰先王实属无奈,为复我燕国望先王恕罪!”他说完便磕了三个头,他身后的众人也跟着磕头。

众人皆跪着,只我一个人站着,有些突兀,可我又非燕国人,为什么要磕头呢?我只好摸着鼻子靠边站着以祈求能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磕完头后,恭敬的站起来,连原来那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千丝阁少阁主也不敢再放肆。我看着这些表面恭敬的人,心底却在想着,这些人都听命于那个老头,老头既然对这先燕王如此恭敬,其他人便是心中有不敬也不敢表现出来。

我在一旁悄无声息的站着,心中祈祷着不被人注意,但今日我被绑到这里来,定然意味着我的存在必不可少,又怎么可能不被看到呢?

那老头站起身来,直接看向我,他须发皆白眼睛却尖锐的好似老鹰一般,我被他盯得实在不舒服,只觉得自己的一切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他把头突然扭了过去,看着燕王碑,我以为他不会在管我,却不曾想到他突然开口道:“你娘是和月公主?”

我看了眼附近的人,知晓他在问我,可我只知道母亲闺名唤做折鸢,还真不知道母亲的封号是什么?

“我母亲闺名折鸢。”我说道。

“那你可知道你母亲名字的来源吗?”

我摇摇头,那般久远的事,我一个后生小辈如何知晓。但他知道我的母亲 这让我来了兴致,这些年母亲的缺席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倘若可以通过他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母亲,也好。

但他虽然问着我,眼睛却依旧看着燕王碑,说话却不看着对方本是极不礼貌的事,可他眼中藏着无尽沧桑,他的语气中带着令人很容易捕捉的悲伤,为着他此刻的悲伤,我不再在乎他的不礼貌。

“你娘本是当年燕国有名的才女,她曾在闺阁写过这样一句诗:却忆红墙埋深院,闲日了无事,尽看纸鸢飞。那时她还是岁月静好,闺中娉婷的美好样子,可后来不知怎的,她忽然厌恶上这宫门生活,想要离开去看看燕国大好河山,故而她为自己取名折鸢,希望自己能拜托这闲日了无事,尽看纸鸢飞的宫廷生活。”

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声音里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问我:“你说,皇帝知道了她的心思可会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