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口

李延在称赞之余不由被自己的祖先们的气魄所折服。由于大门开着,也没有人守,李延往门口望去看到一些人在大厅中交谈。这时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李延和摩里斯两人。一个身穿青色长袍,在下巴处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朝李延走来。

此人看了看摩里斯,又看了看李延,开口说道,“两位不必在门口站着,快快进来坐。”说罢便做了一个请字。

李延笑着对此人说道,“兄台客气了。”然后径直朝里面走去。

来到招待的大厅,里面有一些人正在喝茶聊天。当李延走到里面时候,他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青袍男子把李延和摩里斯两人带到里面坐下之后,招来一个丫鬟吩咐泡两杯好茶过来。不一会儿茶端了上来,一些好奇的人朝李延这边走来,想要知道李延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李延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把之前想好的话梳理一遍,然后把自己航海遇到了风暴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不过李延说的有些牵强,貌似很难让这些在商场上打滚了半辈子的商人信服。李延自己也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当他们向李延询问说乘坐的是那个商行的船过来的时候,李延忽然回答不出来了。说自己是乘坐飞机过来的吗?就算如实地说了他们还以为李延是不是疯了。

就在此时,一个水手模样的男子匆匆跑来对众人喊道,“掌柜在哪?前天顺风商行的一艘船沉了。”

众人望向那位水手的眼睛忽然睁大了一下,然后慢慢把目光转向李延。

“难不成,你是……”

李延忽然一阵泪流,眼睛瞬间就湿润了起来,也不回答,只顾抹眼泪。摩里斯和进来的水手被李延的行为有些不理解。尤其是摩里斯。他不知道李延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忽然哭了起来。那水手刚回来,也不知情,不过看到掌柜也在哪里,也不敢多说什么。

那些商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上前拍了拍李延的肩膀,安慰了一下李延。围着李延的商人们相继离开,只留下李延和睁大眼睛的摩里斯。

过了好一会儿,李延才把眼泪擦干。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李延对摩里斯说没事了。

李延看到那位离开的青袍男子和一位丫鬟走了过来。丫鬟的手里捧着一个木盘子。盘子里面放着一些银币和一些金币。

青袍男子对李延说,“顺风商行跟老夫是多年的贸易伙伴,你们遇到这样不幸的事情,老夫也替你感到悲伤……这些是老夫的一点小心意,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回家去,也可以在这里做一些小生意赚点钱,然后等顺风下一趟船再回去都可以。”

“多谢掌柜赠银,不过我想会在威尼斯多呆一些时间,赚点小钱再回去。”李延双手抱拳说道。

“你要在威尼斯待到下一趟船过来,有些事情我想提前跟你说清楚。这些钱你要好好利用,花完了可就没有了。这一点,你可要记牢。”青袍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他从丫鬟的手中接过盘子,交到李延的手中。然后转身去了楼上。

李延把这些钱分出一部分交给摩里斯,让摩里斯替他转交给奥特一家。虽然对李延来说这些钱不多,但是已经足够奥特一家生活一年了。摩里斯的家庭收入可观,加上他又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一位村长。李延才会放心地把钱交给摩里斯。

把钱交给了摩里斯之后,李延表示想在城里租一间房子,作为临时的住所。摩里斯在城里有一些关系,于是他便带着李延找到了在海鲜市场做生意的奥特,奥特家里有一间空房子在威尼斯港口边上。以前奥特在码头做生意的时候就睡在里面,自从把生意搬到海鲜市场之后就很少去过那里了。于是房子便空了下来。

在摩里斯的介绍下,李延很快就拿到了房子的钥匙。交给奥特十个金币后,李延得到了这间房子居住一年的允许。

这间靠近码头的房子除了有些旧之外,其余的李延倒很满意。房子是一幢两层楼高小洋楼。李延睡在第二层,下边一层以前奥特是用来放海鲜的。现在不做了就空了下来。李延打算把它当成客厅。只不过那淡淡的鱼腥味让他很不舒服。

房子的前边是一条小街道,街道的前边种着一排风景树。李延站在第二层楼上,打开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码头上来来往往忙碌的人,还有一艘艘巨大的帆船。

安排好了之后,奥特和摩里斯相继离开。李延用掌柜给的钱买了一些家具和生活用品,接着把这间房子打扫了一遍。忙碌了一下午,李延终于把打扫的事情搞定。晚上他用从码头买过来的海鱼顿了一锅鲜美的鱼汤,美美的犒劳了一下自己。然后带着饱嗝进入的甜蜜的梦乡……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上投来,透过第二层的小窗户照射在李延的脸上。码头那边传来渔民们吆喝的声音。还有来此批发海产品的商贩们跟船长讨价还价的声音。这些声音构成了这一天的前奏曲。

李延的眼皮动了一下,阳光照射在上面有些刺眼,即便是合着眼。李延把头扭到一边,眼皮微微动了动,接着睁开眼。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双手撑在床上,然后伸了一个懒腰。这一觉他睡得非常舒服。

这一天是李延在这个世界独自生存的第一天。他知道无论在那个世界,有一样东西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钱。虽然掌柜给他的那些银币和金币足够他在威尼斯生活一年,但是这只是短暂的。李延不是一个只会坐吃等死的人,他决定等一会就去城里看一看有没有适合他做的工作。

李延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曾想过,自己会不会成为小说里的牛逼主角一样,带着光环统领世界,美女无数,成为人生赢家。但是他醒来后,发现老天什么都没有给他。自己还是自己,一个普通人。李延自嘲的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感到太多失落,因为他还活着。这就是老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了。

简单的洗漱完毕之后,李延换上了当地人的衣着。李延对着镜子望着自己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这些衣服鞋子都是昨天从商会那会来这边的时候顺手买了的,衣服虽然便宜,但是结实耐穿。摩里斯看到李延买这样的衣服的时候,有些不理解。李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摩里斯。

锁上房门,李延便沿着马路朝着市区走去。从这里到市区有一段距离,但李延很有耐心慢慢的走着,沿途陌生景色既令他感到失落又感到莫名的心安。失落的是他永远都回不去他那个世界,哪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亲人,但对那边的人来说他已经死了。他确实是死了,只是换一个世界继续活着罢。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各种打扮的人从他的身边走过,那些只会出现在油画里的建筑物一幢幢出现在他的眼中。那一刻,李延的心情非常激动。他边走边看,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全都是未知的。

西方人喜欢喝酒,尤其是那些在大海上与死神搏命的男人更是嗜酒如命。威尼斯有上好的朗姆酒和威士忌,那些远航归来的船长和水手们聚在一起,然后冲向酒馆喝得天昏地暗,不醉不归。对他们来说及时行乐是最痛快的事情,至于明天会怎样都与他们无关。

十三世纪是大航海的时代,一切的财富和权力都围绕着海洋来进行。李延明白,他要在这个世界很好的活下去,就应该紧跟时代的脚步。但是要跟紧时代的脚步,首先你得有一艘船。

然而一艘最便宜的货船需要一万个金币,李延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的钱。没有船怎么办,那只能先去当水手,然后再做另一步打算。

通过打听,李延得知那些远航归来的船长们,经常会来威尼斯最好的酒馆消费,那是一间坐落在威尼斯市中心的一家特大酒馆,名为“莱科”酒馆。这间酒馆不仅仅有世界上最好的酒,还有一些其他的服务在里面。例如威尼斯最大的赌场和妓院就在酒馆的地下一二层。

虽然它是威尼斯最好、最豪华的酒馆,但是它从不拒绝每一位来此买醉的人,即便是乞丐,只要你有钱就能从这里买到最好的酒。但是没有钱,就会像狗一样把你赶出去。有钱就是爷,没钱连狗都不如。

李延花了三个铜币搭了一辆水上“的士”来到了市中心。这里的一个金币等于一百个银币,一个银币等于一百个铜币。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也就十个金币左右。有些会更少。

李延付了钱,从船上下来,仰头一看。一幢哥特式的建筑物出现在李延的眼中,尖尖的房顶像一把直插天穹利剑。灰白色的墙体,远远望去有雕刻精美的花纹,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李延走上去,这座宏伟的建筑便完全的暴露在李延眼中,那墙上雕刻着花纹便清晰了起来。原来是些浮雕,有花有草,有动物也有人类。不过人类大都是“裸体”。那个时代正是西方人崇尚解放和自由的年代,所以李延便也没有觉得奇怪。

真正吸引李延的并不是这些造型各异,羽羽如生的浮雕,而是这座酒馆的气势。有一种让人一见到就如同坠入天堂的感觉。因为在酒馆的大门口,一群衣着暴露,身材火辣的女郎站在哪儿。一辆辆装饰豪华精美,珠光宝气的马车停在门口,然后就有五六个女郎扭着蛇腰走来,把从马车上下来的客人领进酒馆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