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使也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和这个简直如同神话之中一般的存在相见之时会是怎样的情况，或许是一个无上宝地，毕竟像他们这等存在，居住在怎样的洞天福地之中都不会让人见外，或许如同西方以西的那种小山一般，虽然看似平淡无奇，然而那里是整个佛藏高原最为神秘之地，也可以说是整个佛藏高原最为奇妙之地，看起来平淡无奇，实则是有大不凡。

甚至人使也曾经想过她和那个人再次相见的时候在宇宙的深处，或者是难以想象的绝地，甚至人使都曾经想过那个无敌宛如神话的人可能会被困在那里，这也是为何这多长久的岁月人使一直不曾找到他的原因。毕竟那个男人曾经面临过黑暗，他去怎样凶险的绝境之中都不会让人意外。

但是无论如何，人使想象过那个高高在上的佛的任何可能面临的情况，但是无一例外，那就是人迹罕至。因为那是一个一心避世的人，要不然在黑暗岁月之后他的圣名传送洪荒，他一言可以改变世间，那会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权势。应该是他不想去在乎这些，所以才会消失的吧，或者说还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凶险需要他去为这个世间阻挡。

然而直到呆了很长时间之后，人使感觉这仿佛是整个世界给他开的玩笑一般，那个男人的确是在这里，然而如今这个男人，整个九华山纵然不凡，然而如今的祖星之上已经几乎没有了修士，难以看出其中的不凡。这个男人也是的确居住在这里，然而其并没有丝毫的避世不出，而是竟然在哪里那个人来人往的门口上，卖门票？

整个九华山也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道场，此时的九华山虽然还有很多禁制，然而这个布下禁制的人还在这里，被其完全掌控之中，自然可以令那些人出入无阻，现在的九华山竟然成了风景区？

人使一时之间难以想象，而后站在人群之中缓慢的走向那个老者。对，如今的佛已经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看起来已经是一个暮气沉沉的老者，虽然身上依然散发着高深莫测的道韵，其站在那里仿佛就如同一个佛道至尊，然而终究是老了。

人使仿佛是怀着朝圣的心情走完的这段路，岁月坨坨，如今的佛也是没有能够避免老去。其实人使还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只是伴随着人群随波逐流。恍惚之间，人使已经走到了那个老者面前，她一时之间哽咽，一张口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仿佛整个世间都已经静止，如今的整个世界之中，在人使看来只剩下自己和这个佛，一个伪装成卖门票老者的佛。风吹动，乱了心神，长久岁月的思念，长久岁月的寻找，走过了千万星辰，此时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父亲？他会认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人使还是在那里发呆的时候，她看到老者已经准备开口，人使心中仿佛是解脱一般，想了想这样也好，毕竟她还没有那个开口的勇气。

然而就在人使准备好面临这个老者的一切话语之时，她在想着所有的回答，只听那老者说了一句：“一张票160，只收现金，不要微信支付宝。”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人使愣了愣？一张票160？我是您闺女，我找了你那么久的岁月，我一直想知道您或者，我怕您没有走过那一段天黑的岁月，我自从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你，你现在见到我第一句竟然是给我说一张门票160？

人使瞬间有一种被一个叫做命运的东西狠狠地开了个玩笑的感觉，而后想了想取出一个玉佩，那是她的自幼携带的东西，上面是一种已经近乎消失的种族图刻，而且散发着难以想象的灵韵。人使不服，直接掏出了信物给那老者道：“我这个能不能买你的一张门票？”

然而没有想到那个老者眼都不眨直接道：“只收现金。”

一句只收现金仿佛是一种难以想象的道法，狠狠地打击着人使的道心。只不过此时那背后一个明眼人看出了这个玉佩不凡，想来这个穿着古装的少年应该是一个大少爷，而后直接说要花1000买下这样就可以用现金买票了。人使没有多要，只收了160，而后扭头给了老人愤愤离去。既然你不认，那我随便丢给别人就是了。

然而并没有走多久，人使竟然看到前方有一个打扫卫生的老大爷，竟然也是佛？人使一时之间难以置信，而后恍然，毕竟佛的分身他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

不过既然找到了这里，人使自然不可能放弃，毕竟已经坚持了那么长久的岁月，虽然人使还不知道佛为何不愿意见她。不过已经既然找到了这里，人使自然不介意再次寻找下去，直到找到佛的真身。

只不过此地之中，一切所见，实在是让人使看起来有点大跌眼镜，毕竟此地的一切都难以想象，谁能将这些老者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佛联系起来。

其中一个佛的分身，穿着一身道士服装看到人使到来之后十分热情，兴冲冲的向人使跑来。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人使竟然有一丝流泪的冲动，原来他还记着，现在他来了。

只不过高兴地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那老者开口之后竟然是：“小伙子，算卦不？俺这里算滴贼准。”

人使愣了愣，而后说道：“行，那你能不能算一算我生辰几何，能不能算一算我父母何方？”

然而只见那个道士竟然说了句：“得嘞您嘞，俺上知天文地理，走过五湖四海，今日看和你有缘，算一卦只收10元，只收现金。”

只收现金，又是只收现金！此时人使仿佛感觉这四个字就是一根刺，扎在自己心口怎么也拔不出来。

然而其实这一切在山顶的一处平台之上，一个穿着一身红色僧衣的小和尚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此时一声呐喊跨过空间传递到这个小和尚耳中。“小和尚，你再不跟着你那半闺妮半老婆的人过来，我就坚持不下去啦！”

九十七章 依如昨日花开时

吼出那句话的并不是其他人，正是圣子纣，或许这个世上也只有这个人敢喊自己小和尚了，毕竟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世间之花千万朵，姹紫嫣红花开花落，然而背后的这一株铁树却从来不曾开花，那是因为这棵树已经死在了那个动荡的岁月，那个他晚来了一步的时代。也或许是说是他的心留在了那个时代，直到如今他也不曾走出，就像如今他依然守在九华山，就像他说的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然而就在这时，佛再次听到一声嘶吼，仿佛发出遇到难以想象的大凶险，那是圣子纣的声音，穿过悠悠星路道：“须弥小和尚，你再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这一世来的太早。”

须弥小和尚心中再次一跳，原本他已经预料到这一世可能会来的太早，毕竟如今这个宇宙之中还有很多像他们这种从上一个时代活下来的余孽，毕竟那一个岁月太辉煌，这一世他们不会给自己太多的世间，但是听到圣子纣的声音，依然没有想象到原来这一世来的那么快。

须弥小和尚站在山巅云雾之上，原本这是一个象征着权力的位置，登高望远坐看天下浮沉，然而须弥小和尚本意只不过是等待那个人，那个倔强的九命猫，只是希望在她回来的时候能够更快的看到，然而他已经很高很高，高到成了被人人敬畏的佛，然而如今还是不曾找到那个人。

只不过须弥小和尚还没有离开之时才发现恍惚之间，这个小女孩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此时的人使已经换去了男装，再次以女装的面目示人，双目之中有一丝狡黠和曾经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一身黑衣如纱，身姿之中依然是往日人的姿态，甚至须弥小和尚甚至会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回来了。只不过须弥清楚，他找了很久，这个世上已经很少有他去不了的地方，也是真真正正的那个人消散在那一段岁月之中，他研究轮回，然而最后其实他自己清楚，并没有真正的轮回。

少女双目死死地盯着须弥小和尚，眼圈红红的，而且还有一丝倔强，仿佛是赌气的小孩子，但是那种身上却是散发着深深地孤单。还是和那个人一样，但是须弥清楚，这并不是啊，这只不过是自己根据记忆中的那个人制造出来的生命，一定程度上说这是自己的女儿，然而自己却对其痴迷。

那长久岁月的等待，相信那个人也是宛如少女身上的孤单一样吧。最后的那一刻，铁树的花开了，而他也回到了大荒，只不过那个人没有坚持到最后的一刻。

“你叫什么名字？”须弥小和尚看着这个少女，自然而然的去摸了摸这个小孩子的头，装出一副父亲般的慈爱，不让少女感觉出自己的失态。毕竟作为一个佛，一个远古时代到达现在，就连时光的流逝在其身上都难以看出痕迹，他的心中所思所想能够看穿的人并不多。

“我有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母亲，我并没有名字。”人使也并不去挣扎抚摸在自己头上的那个手，就这样紧紧的盯着须弥小和尚，一身红色僧衣依旧，依然如同画卷之中记载的那般。

“那他们都是怎么称呼自己？”须弥尽量不表现出失态。

“人使。”少女回答之后想了想补充道：“那只是为了告诉我自己还是一个人。”

也就在此时，少女仿佛有所感应，取出了圣子纣交给自己的那颗小树苗，那是传闻之中的那颗铁树，虽然普通，只不过被人以大道法保存到现在。

只见那小树苗和须弥身后的那株参天铁树融合，这是上古异种，此时的铁树展现出上古的那一幕姿态，遮天蔽日，整个铁树占据了这座山峰，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花帽一般笼罩在山峰之上。

铁树花开，也不似如今这般，宛如是樱花，带着不一样的芬芳，一切都是在恍惚之间，周围已经被花笼罩，微风吹过，无数的花瓣飘舞在山峰之上，看起来宛如仙境。

看到这一幕须弥小和尚那还能不懂，这棵树早就已经死了，只不过那时被纣用一种难以想象的道法制造出来的一颗代替品，此时这个代替品来到这个原本已经死去的铁树之前，并且恢复其往日的模样，就如同那一日，花开如斯。

当然，那一种难以想象的道法制造出来的还有另一样东西，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女。或许这就是纣想要告诉自己的答案吧。

小和尚心中想到纣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这般，纵然是佛法万千，然而面对女孩子还是一样的窘态。只不过这一次须弥一直在想如何的面对，想了想道：“那你就叫闹闹吧。”

少女愣了愣，若有所思，不知道这是何意，难道是老父亲隔离这么久之后见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了这么大，仿佛是要试图弥补心中的那一种愧疚一般，起一个溺爱的小名？

只不过少女并没有反对，毕竟这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唯一给自己的东西啊，唯一亲手给自己的。虽然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名，但是这样，她再也不用自称人使，她也有了父亲给的名字。

须弥小和尚并没有多说，挥手之间一条古路打开，毕竟到来如今他们这个地步，挥手之间就可以构成跨越洪荒的传送者，一指之下虚空撕裂。只不过须弥小和尚倒是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在少女闹闹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那个纣一直在催来催去，仿佛自己晚去一秒就可能和这个混蛋永别一般，然而当须弥和闹闹相见之后，纣却是出奇的安静，也可能是识趣的给他们两个人一点空间吧，毕竟纵使是父女，但是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认。

两人踏入星路之中，须弥根据圣子纣话语传来的方向前去一路之上谁也不说话，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少女顿了顿之后说道：“闹闹应该是妈妈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