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皇后给你的簪子你没有带。”安安道。那可是前皇后给帝冥尘留下的唯一东西了。
“没带就没带吧。”想了想,帝冥尘开口。反正她不是原主,那东西对她真正意义不大。虽然可惜了记忆力那个水一般温厚贤良的女子。
“不行,主子,我要去拿。”安安鼓了鼓嘴,坚定不已准备往回走。
他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前皇后,故而前皇后的遗物对他意义非凡,而主子也分明是舍不得的!那眼底的惋惜都遮掩不住。
“安安,那东西我可以不要。”帝冥尘喊住安安道。现在回去风险确实很大。
“可是……那可是您母亲的遗物,也是唯一可以证明您身份的东西,不能丢的。”
皱眉良久“那行,我跟你一起去。”她倒是不在乎安安最后一句话,但第一个条件很令她心动。
母亲的遗物?前世她有养母,养母也是一个水一样温和的女子,性情好的令所有人都想要靠近,同她记忆力的皇后相差不多,可以养母因为她很早就逝去……
“主子!我们走吧!”灰衣人看也不看帝冥尘主仆两个,再次催促。
“你们先走,我跟冥尘一起。”谁料,褚离辰脸色一寒,道。
“主子!”那灰衣人这会儿凌迟帝冥尘的心都有了,来的时候不带,现在返回他们知道有多危险吗!
“大哥,你先走吧,我会遵循约定去楼南找你的。”帝冥尘转头沉声附和。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仁至义尽,没必要为了她搞砸他的计划。
“主子,既然风国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我们就先走吧!”那灰衣人转眼高看帝冥尘一眼,随后挪开,再一次强烈抗议。
“叫你们走你们就走。”褚离辰嗓音冷冽,气场瞬间冷了几度,看那个频频催促的灰衣人也幽暗几分。
“主子,你要不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会武功,肯定能很快回来的。”安安左看看右看看,不想有人为难,就道。
帝冥尘想了想,反正东西拿到了,谁去都一样,也免得褚离辰为难。于是就答应了,“行。”
可后来的事,她做梦都想吞掉现在脱口而出的回应。
一个半时辰后
帝冥尘和褚离辰两人连带着几个灰衣人随着时间流逝,脸色愈来愈难看,愈来愈严峻。
按道理说,来回只需一个时辰,安安带着地图,怎么都不会迷路迷半个多时辰。
帝冥尘神色阴沉地盯着出口位置,恨不得把那块镶嵌在地面的木板戳出一个洞来。
“大哥,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了。”帝冥尘忽然站起来道朝出口地方走。她右眼皮一直跳动,心中莫名慌乱不安,那种突如其来的紧张恐惧跟方面养父母遇害之时相差无几。
安安!只怕有事。
“冥尘,你……”褚离辰起身想要安慰她,但刚开口就被帝冥尘下一秒情况弄的浑身一阵。
只见帝冥尘突然皱眉并伸手捂嘴,而后她口中溢出鲜艳殷红的血珠,那血液沿着她白皙修长的指尖往下流淌,在紧身绣腕上浸染开来。
“安安……”呕出一口血,帝冥尘神色骤然变了,瞳孔猛然骤缩,她垂在一侧的左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痉挛,神情恍惚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
“冥尘,你怎么了?”褚离辰快速上前一把扶住她,心底不详预感涌上心头。莫不是那安公公真的有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帝冥尘缓缓蹲下身去,迷茫的摇摇头,瞳孔空洞无色,里面似乎有害怕有恐惧。
其实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这一刻觉得无端慌乱,无端害怕,似乎有东西从血脉里流失了。
“安安…安安有事……我要回去……”好一会儿,她猛地拂开褚离辰的手臂,慌慌张张的去扣开地下通道的木板。
“呕……”但刚刚捏住扣环,她又一口血喷了出来,这次血液完全是浓稠的黑色,不同于刚刚的艳丽。
“帝冥尘!你中毒了?!”褚离辰盯紧地面上一滩刺眼至极的黑血,很快反应。他迅速一把抓住帝冥尘胳膊,力道之大不容帝冥尘躲开,
红色鲜血尚且不说,但这黑血分明是中毒之兆。
“放开!我要去找安安!”帝冥尘嘶哑着嗓子厉声呵斥,偏过头的双眸刺在褚离辰手臂上跟含了冰渣般,浑身气息也翻天覆地的变化,极致的危险和铺天盖地的杀气肆掠而汹涌。
褚离辰面对帝冥尘的状况似乎颇为手足无措,但仍是坚定着没放手,定了定神,“帝冥尘,你中毒了!你不能去!你可知道,一旦安公公真的有事,现在通道就已经暴露了,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跟皇宫里的人撞上,你知道后果吗?”
“安安有事,放手!”再次嘶吼,挣了挣手臂,没有脱离,于是杀气开始蔓延到褚离辰身上,盯着他的眼神恐怖如斯。“我再说一遍,放手!”
“帝冥尘,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放手!”瞳孔渐渐通红,里面倒映着一片血腥和疯狂,还有深深的无助害怕。
后果她不想去想,她只知道,安安不能够跟养父母一样倒在血泊里,她或许还有能力去改变呢?哪怕隐约知道吐血是个不能逆转的信号,可万一呢?
“好,我放开。”瞅着帝冥尘似乎疯癫精神崩溃的面容,褚离辰手指紧了紧才慢慢松开手。
被人松开手臂,褚离辰就赶紧转头,刚一转头,颈后蓦然一痛,猛地回头,仇恨与杀气共存的眼眸显些刺痛褚离辰的心脏。
因为那眼神异常陌生诡异,里面汹涌着痛苦悲戚与某些难以说明的愧疚和死亡。
帝冥尘终于还是晕倒了,褚离辰接住她的纤瘦身躯,他修长白皙的指尖触碰到帝冥尘的手后,轻轻一愣。好凉,凉的刺骨。
那些灰衣人从帝冥尘嘶吼开始就愣愣的,直到帝冥尘倒下才有所思索。看见帝冥尘的小小身躯,他们忽然就嫉妒起那个安公公来。
一个下人而已,当主子的竟可以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虽然他们也有主子,但从来心知肚明,时刻为主子牺牲才是职责所在,万万不敢肖想主子能为他们拼命失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