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离辰出现在房门口,一身竹色青衣,青蓝色双面针秀腰带,浓密滑顺的乌发披散开来,落在肩头,唇角弧度微扬,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听完褚离辰的话,枫园所有下人都面露不满,眼中暗含愤怒,那首领的追问,分明是在怀疑他们世子殿下!
“不是的……”那首领连忙低头,伏低做小,解释道“只是刚刚去梨园,并没有发现风国太子殿下,所以就多问了两句。”
“哦,他就在里面,可要进去瞧瞧?再有什么就直接问他吧,这样也更准确不是?”说着,褚离辰侧身让出道路,说出的话不知是讥是讽。
那首领表情僵了僵,胃里都在泛苦水,好一会儿,他视线投向屋里面。
由于房间较小,站立门口,里面的一切可尽收眼底。
床榻之上,帝冥尘正坐在边沿,一副昏昏欲睡,睡眼朦胧的样子,身上裹着被褥,脑袋一磕一磕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担忧会不会栽倒在床下。
看不出任何异样,那首领神色暗淡少许,看来只能尝试着找到赃物紫蟾了,弯腰行礼“世子殿下,抱歉了。”
说罢,眼神示意外面的御林军进去搜查。
褚离辰走出房门,做让路姿态,没有阻止亦没有表明态度,整个人神情都是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哥,把我吵起来做什么?”帝冥尘嗓音喑哑,明媚糜丽的小脸上带着不符年龄的浅淡媚态,眼皮没有掀开,似乎是听到动静以后的不满埋怨。
“正在搜查,一会儿就可以睡了。”褚离辰瞟了帝冥尘一眼,随后五指捏紧,不知想些什么。
“哦,那你们慢慢搜查,我先睡了。”说完,帝冥尘拥着被褥往后面倒去,期间被褥松开一点,露出帝冥尘凌乱的如绸发丝和皱皱巴巴的衣服,她胸前衣服扯开了不少,露出白皙细腻有如凝脂的肌肤。
那首领全程盯着帝冥尘,见此,怀疑的种子慢慢消退。
随后,进去搜查的人都双手空空的走了出来,经过那首领之时,轻轻摇头,示意没有找到东西。
首领深深埋藏的失望没有透出一丝半点,再次行礼“打扰了世子殿下,在下十分抱歉,还希望世子看在陛下的面子上能不加计较。”
“职务所在,本世子能够理解,只是,风国太子殿下与本世子清清白白,乃是兄弟情谊,本世子希望不要传出什么误会。”褚离辰有道。
因为帝冥尘断袖传言,今日之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沸沸扬扬,难听至极。
“世子殿下特意吩咐,我等必当保密,告辞了。”那首领点点点头,一口答应道。
“嗯,多谢。”褚离辰回了一礼。
客套话说完以后,那首领就转身离开,临走之际,不明的眼光瞟向床榻,那床塌还没有搜查!
带着人即将走出枫园的时候,那首领忽然顿住,问了引路下人一个问题“你们可知道,风国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晚啊,他过来的时候挺晚的,世子殿下还吩咐人给他准备了宵夜。”下人诧异于那御林军首领问他问题,还是很快回答。“不过具体什么时候,我没有看时间,不大清楚某时某刻。”
“我知道了。”点点头,那首领道,转而离开了,至于相不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褚离辰嘭的关上门,把那些好奇的眼神和视线都隔开,扭头走向已经睁开眼端端正正坐好的帝冥尘道。
“这个……我可以不说吗?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你可以认为我出去了一趟,结果迷路了。”眨眨眼睛,帝冥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呵!”褚离辰不悦的冷嗤一声,坐在桌边,紧紧盯着帝冥尘。“不准备走?”
“现在怎么能走?”知道人家是对自己的隐瞒不报不满意,到现在出去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他人她有鬼嘛。
“我这里不欢迎你。”褚离辰坐姿端正,身形如松,淡淡的吐出几个字,字字如珠,清晰而不容置疑。
“不管……我不管,我都躺在你床上了,谁也赶不走我。”大约知道褚离辰不会真的冷漠无情到赶她走,帝冥尘朝后面一躺,耍赖撒泼。
“……”多瞟了两眼帝冥尘,褚离辰俊朗儒雅的容颜有点方,额角似乎轻轻跳动了一下。
“你就是御林军要抓的人吧?”想着,褚离辰开门见山道。
在御林军在院子里搜查的时候,帝冥尘突然跳窗而入,行事匆忙,一身黑衣还带着蒙面,不让他多想都不行。
“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不信?”帝冥尘呵呵一笑,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人太过聪慧,她被迫无奈破窗进来之时就知道要有所交代。
谁让她刚要跳进梨园时候,发现御林军正在严密搜查梨园,而安安正在被御林军的人盘查询问,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褚离尘求助咯。
“帝冥尘,如果你想走的话直接说。”褚离尘眯了咪琉璃色眸子,没说信与不信,但话里话外都诉说他的追问态度。
“别,我说就是了。是的,他们确实在抓我。”摆了摆手,帝冥尘点头承认了。
“你去国库做什么?”褚离尘脸色并未因为帝冥尘的承认而缓和,他眸色闪烁,周身隐隐有凉意弥漫开。
从帝冥尘最近找自己开始,他就发现她性格变化几乎翻天覆地,原本因着心底的原因不想过多干涉询问,但现在眼前人只让他觉得陌生疏远!
“你在怀疑什么?”帝冥尘敏锐察觉对方情绪中的冷漠,略带苍白清润的唇角轻掀,定定抬头看着褚离尘,巴掌大的小脸隐约透着不符年龄的成熟和绝魅。
闻言,褚离尘神色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帝冥尘会一眼看穿他心思。
“你……不准备解释一下?”
“不解释了,相信我的人始终相信我,不信的人再解释也无济于事,所谓解释于解释的人而言是种掩饰,与被解释的人而言是种敷衍。”帝冥尘缓缓开口,说出的话似乎带着经年累月的沧桑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