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谷语气沉稳,缓缓说出了他心底的疑惑。“殿下,属下确实是在康德赌坊找到帝冥尘的,但去的时候帝冥尘正在赌,周围也没有人阻拦属下带人。按道理说,安德王应该阻拦我们才对,又或者找机会杀了帝冥尘,可是他没有,不仅上次给我们传消息这次也是他来送信的,虽然我们的人已经在街上发现了帝冥尘,可是属下觉得一切都有点不平常。”
“查到帝冥尘这些天在哪里吗?”这些事情他也很怀疑,可是没有证据,胡乱猜测是得不到结果的。
“属下无能。上次查到跟随帝冥尘去康德赌坊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但始终没有查到身份,甚至连去向都没有查到。不过,属下经过探查,十分确信帝冥尘这段时间没有在安德王手上,除了上次在康德赌坊两人远距离接触过,后来就没有任何交集了。”傅谷低着头道。
“他的心思,本宫能猜到一二,不必理会这件事了。”沉默良久,纳兰容拢了拢手指指尖,俊逸的面容平静若水。“你去好好查一查帝冥尘这几天到底在哪里。”
相比纳兰德,帝冥尘这几天所遇之事他更加感兴趣,也更加迫切想知道。帝冥尘离开皇宫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查了许多地方都没有发现其踪迹,然后又突然冒出来,不得不让人多想。
“属下领命。只是………”傅谷对帝冥尘失忆之时有点儿踌躇不定,张了张嘴又闭上。
“说。”
“属下找到帝冥尘时候,他声称不认识属下……,他的表现也有点奇怪……”
“确定不是装的?”纳兰容眸色幽深,想起帝冥尘的秉性难移,并不太相信他真的失忆。
记得上次帝冥尘装作失忆,叫嚣着要用东宫的太医,几个人把皇宫闹得鸡飞狗跳,父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允许了,谁知道帝冥尘死活要赖在东宫。
后来……挨个儿把他的姬妾羞辱了一遍,还……半夜爬房顶………偷窥他沐浴,真是一言难尽!
“不确定……”傅谷低着头,毕竟某人有前车之鉴,他可不敢一口咬定。
上次事件过后,殿下一连半个月冷气都嗖嗖往外冒,生人勿近,如果这次因为他判断失误,再发生一次上次的事,估计殿下得把他扒皮抽筋了。
“那就再说。”纳兰容显然并不太想回忆起那件事。
“是。”傅谷表示很理解殿下心情。
身为一个男子,竟然会有另外一个男子……哦不,连男子都算不上,至多能称呼为少年,疯狂暗恋爱慕加穷追不舍,而且对方还是个不能随随便便拍死的人,是挺悲哀难过的。
“各国使者今晚行至何处了?”旧事不提,纳兰容很快转换问题。相比帝冥尘,现下皇祖母大寿事宜更加重要。
傅谷当即垂手恭立“四国使者现下都已经抵达西蜀国内,漠纥和凤国使者明日就到皇城,北离后日才能抵达,至于楼南,因为路途遥远,大约后日早上才能抵达。”
纳兰容听完微微点头,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吩咐下去,让礼部从明早开始守在城门口,迎接各国使者,务必礼数周全,不落下话柄。”
这次皇祖母大寿,父皇把一切事宜都交给了他,他必须要做万全准备。
“是。”
他边走边沉思,想了想,又问道“各国休息的驿站都安排部署好了?”
“殿下放心,半个月前各国驿站都已经重新装饰过了,属下也按照殿下吩咐,前几天把我们的人都安插进去了,一定万无一失。”
“好,但不可大意,这次来的人可没有几个简单的。”纳兰容微微抬眼,黑夜深沉幽暗,雨水终于停下,但潮气却很深重。
傅谷微微一怔,郑重道“属下会吩咐下去。”
“嗯。”他收回视线,从容不迫优雅的慢慢远行。
………
这边房间里几个丫鬟围绕在白零躺着的床榻边上,瞄着白零的眼神既厌恶又忌惮。
“怎么会是他?”
“是啊,殿下怎么会带着帝冥尘来东宫?东宫不是禁止帝冥尘进来的吗?”一个丫鬟皱着眉心,不能理解道。
因为帝冥尘经常来东宫,再加上上次失忆闹事的事愈加在东宫出名,所以东宫上下都认得帝冥尘。
“我还以为是哪个尊贵的客人呢!”惋惜的声音响起。
“也不知道这次他又怎么闹事才让殿下放他进来了。”另有一个丫鬟撇着嘴巴不满道。
“谁知道呢!”
“你们少说几句吧,殿下可是吩咐过让我们好好照顾他。”另有一个丫鬟轻叹一口气,拽了拽出口几个毫不忌讳的几个丫鬟。
“这有什么,我就是好奇殿下为什么让我们照顾这个祸害而已。”一个丫鬟不满道。
“好了,这些话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殿下怎么罚你们,口无遮拦!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先前开口的丫鬟声音一厉,不悦道。
“……是”另三个丫鬟头一缩,没敢反驳。诸多事确实不是她们能够议论发表意见的,古往今来祸从口出的事还少吗?
跟何况,训斥她们的丫鬟是府中老人,客房院落的掌事姑姑,等级比她们高,经验丰富,听从没有坏处。
“春儿,你去拿毛巾和水来,给他擦一擦身体,秋儿,你去找一身衣服过来。”看她们已经紧紧闭上嘴,掌事姑姑肃穆表情收敛下来,口气温和道。
“好,我们这就去。”名叫春儿秋儿的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点点头回应道。
两人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把东西带到了。
只不过轮到给帝冥尘脱衣物时候,几个丫鬟扭扭捏捏、相互推诿,显然都不太愿意。
虽然帝冥尘长的真的无话可说,从来到西蜀后在西蜀皇宫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爱漂亮,只是他喜欢男子,有断袖之癖,这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要人说,帝冥尘在任何人眼里都是高贵不可攀比的存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可为什么就是断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