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五也忽然听见背后有凛冽风声，立马转身躲避，但已是避之不及，石头尖端砸在左肩上，一道伤痕当即出现，鲜红血液流出。

“你……”看清楚是白零后，穆五不免震惊。他实在难以置信，白零竟然会偷袭他。

“老子早就受够了你们！真当我怕了你们公子吗？”捏紧手上尖锐石头，白零心里血液里都是熊熊燃烧的愤怒。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当年养父母死亡之时，为了复仇她可以忍受，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桎梏她！

“想要利用我，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哪个本事！还真当我天真烂漫呢！鄙视我的作为，还真当你们都是君子吗？不过是一群沾满鲜血的魔鬼而已！我跟你们有何区别！”说罢，白零无限的释放自己的杀气，一瞬间，气势完全变质，丝丝缕缕黑气自白零体内环绕而出，黑暗杀气漫天盖地，犹如实质。

穆五蓦然盯紧白零，瞳孔微缩，觉得身体好像要窒息被压弯，杀气碾压！自他从噬雪楼出来以后，从来没有从任何人身上这样真切感觉到震撼人心的死亡感觉，连陛下身上都没有！这种死亡气息无端让人恐惧惊骇。

“你是谁？”这样的杀气不可能是十二岁孩子能够有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零！”白零狂妄无比道。说完她执着石头横冲向穆五，杀意显露无疑。

今日她就来报了这几天的憋屈！

“不就是借你们公子马车挡了一次灾祸而已吗，不就是吃了你们公子宵夜吗，不就是借住几天房屋吗，你们公子非要喊打喊杀！老子早就受够了！”一声怒吼，直接把话说开。

“……”听着白零火冒三丈的话，穆五竟然在危急时刻分心思考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说的好像挺对哈。白零其实并没有做多少让人不能容忍的事。偷吃是因为陛下禁食，火烧厨房是因为陛下要白零做饭，倒墨是因为陛下拿了白零去赌坊赚的银票，呃……冷汗涔涔。

这样一想，怎么都是陛下的问题呢？

但他绝对不能承认！

不过，等到白零一击袭来时候，穆五就没有心思在思考其他。

因为白零那一击雷霆万钧，当不可挡，气势如虹，直直朝着他的心脏冲击过来，如绸墨发凛厉飞扬。

穆五也飞快拔剑，剑光凛冽，冰寒冷厉，挡住白零攻击，“亢！”石头与剑相撞，火花四射，可见白零攻击猛烈，用力之大。

力量不足，白零生生被震退两步，抬头间笑意依旧，凤眸如冰，冰冻三尺以内。一击不成，白零又朝着穆五碾压过来，左手运力横起一刀。

但这次打架跟与夜北明打架不同，上次是以死相搏，如今却是为了发泄。

穆五见白零出手毫不留情，果断握剑迎战，目光似铁。若是帝冥尘现在死了，倒也好！

白零侧身躲过穆五迎面一剑，脚下步伐矫健轻盈，走出一套诡谲莫测的步法，眨眼间飘至穆五背后，五掌对着穆五狠狠劈下去。

而穆五也瞬间感受到背后危险，身体翻转腾空而起，勉强躲过袭击，而脊背上却冰冷一片，甚至能感知刚刚白零劈下来的掌风。

他目光瞬间变色，再不敢小瞧白零。前一刻分明正在眼前，后一刻怎么会……

一击再次落空，白零收掌，站姿卓越，犹如竹松，额角汗水淋漓而下，指尖发抖，明显刚刚一击并不轻松。

那步法是现代宗门独有的，名叫踏月域雪，是以，脚踏月色无痕，域内万物相控，按八卦象位行进，以诡谲莫测出名。

且步伐形成的域内之事，以我为尊。但这种步伐需要消耗大量精力，刚刚她也只是勉强为之。此刻胸闷气短，喉间隐约有腥甜味涌上来。

不过今天，她不准备认输！

下一刻两人十分默契的迎面而上，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人执剑，一人握石，目光皆是如霜似雪，冰冷森寒。

不少黑衣人听见动静飞速过来，看到白零和穆五战在一起，十分惊讶。不过常年在黑暗之中，面容上仍旧僵硬无色。

亦有人飞快离开禀报给夜北明。

………

“公子，穆五首领和白零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夜北明停下扣书案的动作，眉心紧蹙，嗓音喑哑磁性，目光还停留在书案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属下不知。”黑衣人冰冰冷冷道。

“传令，再打下去，直接处死。”夜北明殷红薄唇抿出冰冷直线，冷声道。

“是。”黑衣人转身就离开。

“慢着！”夜北明突然神色凝固，这个包裹里面缺少一样东西，玉如意！

既有包裹，玉如意白零便不会随身携带，唯一可能就是那东西被白零留了下来。偷了东西，又将更高价值的玉如意留落下来，深思下来，她偷东西也只是为了给他添堵而已！

黑衣人转身，等待夜北明发话。

“放了她，告诉她，若不想死，就回房间。”

“是。”

等到人离开，夜北明毫无预兆突然冷哼一声，眉宇间清雅儒润，漆黑如墨的瞳孔里波涛汹涌。

挺会玩啊，受伤也活该！

………

这边白零飞快退后，试图减轻穆五袭击过来的掌心力道，即使落于下风，白零也没有哀嚎求饶。

她手腕微转，对准穆五掌心怼回去，与此同时身形微旋，卸了穆五的掌风，最后堪堪撞停在路边生长茂盛的树上。

停下之后，白零身影踉跄，轻轻靠在背后树上，一口血当即呕出来，随手将唇角血迹擦拭掉，讥诮目光盯着穆五“你想杀了我？”

穆五招招杀招，直取她的性命，对战良久，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对公子不利之人，都该死！”穆五提着剑一步步靠近白零，杀意肆掠。

“──穆五首领，公子有令，让小公子回自己房间。”

穆五紧逼的动作骤然停滞不前，眸色闪烁不定，提剑的手并没有就此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