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五听罢很是汗颜,还敬财神爷?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
殊不知不久将来财神庙上的鞭炮布帛贡品徒然增多,平白给穷困潦倒、无处安身立命的乞丐多了条生路。
白零稍稍停顿半秒,随即面不改色将矛头对准胡腮男人,“他不也是一直在赢吗?怎么,你们就不怀疑他,单单怀疑我们是何道理?”
现在最好就是无声无息拉个人进来挡箭或是不管不顾把事情闹大。
但显然后者并不太可能。
胡腮男人见战火转移在他身上,霎时暴怒不已冲着白零狂吼,“我可是一直再跟着你们下注的!不要把我牵扯进来!”
他下额尚未打理的胡渣忽沉忽暗,再看穆五时已经是满心满眼的愤怒怨毒。
“呵!分明是我们在跟着你下注的!你这样颠倒黑白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替你背黑锅而已!你敢说,不是你赢多少把我们就赢了多少把?”一抹讥讽不屑的冷笑毫无预备的绽放在白零白皙精致无疵的玉颜上。
众人看着,竟没有丝毫违和感,仿若这笑意和白零本身浑然天配。
胡腮男人原本疲惫不堪的老脸不由得僵住,好似无话可说。确实,今天那两人赢了多少把他就赢了多少把,仔细想来,毫无反驳之力。
他老脸慢慢涨红,双手紧紧捏住鼓鼓囊囊纹绣着浅绿色浓翠竹叶的钱包,时时刻刻处于警惕防备状态。
由于非常慌忙急切的想撇开跟穆五白零的关系,他开始口不择言,甚至想冲上去揍白零“放屁!我分明是跟着你们才赢的!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要不是我把你们拉进来你们能赢真么多吗?还想污蔑我!”嗓音洪亮略带长期熬夜留下的沙哑。
赌坊之中,各桌基本停止手中动作,赌徒们好整以暇注目这场闹剧的发现和结局。
庄家目光暗沉,眉梢铺垫上星星点点的怀疑,在三人之间无声无息做了一番比较。
显然,相比胡腮男人,白零和穆五更像是经过教育培养的富家子弟,情绪平稳,更像是深藏不露之人,不过,人不可貌相,那胡腮男人也未必不可能。
再次瞟向二楼楼梯口的人,眸中住满询问和以下对上的请示。
而后,像是收到某种不为人知的命令,浑身上下充满无限底气,猛地拂袖开口下令“来人!这三个人竟敢在我康德赌坊出千,给我拿下审问!”
按理说,这里是西蜀国都,公然开赌坊已然违反朝廷律法,该是举步维艰、如履薄冰的,可谁让他们康德赌坊背景强大,抱的大腿够粗够壮呢!
平日里,他也不敢随意抓捕人,毕竟锦江城皇亲贵胄满大街遍地都是,多的数不胜数,但今日背后的人眼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便毫无顾忌。
底气十足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守门人和小厮立刻一拥而入,片刻间将白零三人团团包围,一时间拥挤喧闹的康德赌坊变得寂静宽阔。
围观之人面面相觑,胆小珍惜性命的早早退去离开,胆大的翘首以待事情发展。
“不是的,我没有出老千………”胡腮男人额头爬满细密虚汗,磕磕巴巴十分无力的试图解释。此时此刻他心知再不解释今日怕是凶多吉少,至少被抓去手中钱财一定保不住!
“拿下这几个狂徒!行骗竟敢行骗到我们康德赌坊来了!还真是胆大包天!”庄家又怎么会听从胡腮男人苍白无力的解释,罔若未闻般义正言辞、凛然大义的指挥道。
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他今天赢的钱足够多了,无权无势的人要钱有什么用?不如还给他罢。
白零自知拖人下水未能成功,指腹轻轻摩挲光滑细腻的袖口,不再言语。
她平静地瞅着守门人和小厮,个个步伐平稳有力,下盘坚实,走路不若寻常人般虚浮,心有猜测。这些人都是有武功在身的,她的身份不能暴露,伸手也尚未恢复,只怕不好纠缠。
穆五捏住腰间剑柄,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最好静悄悄解决,不要闹大,毕竟他的身份亦是不能暴露。
于是白零和穆五两人万分默契的对视一眼,其中蕴意已经知晓,最好的办法就是闯出去!反正赌坊里的这些事在官府里是纠缠不清的,只要出了这个门就算万事大吉了!
守门人和小厮愈加趋近白零和穆五,神态轻松浅淡,显然是认为两人手无寸鸡之力。
白零嘴角也勾着一起莫名笑意,浅淡薄凉,隐隐携带着一丝冷酷无情和睥睨众生的狂妄。
越是被轻视她就越是能够绝地反生!
就在小厮用粗厚长满厚厚老茧的手去钳制两人时,异动突然发生!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白零直接反手扣住那小厮的手臂一个麻利又气力十足的过肩摔,转身之际又一脚踢向另一个小厮的心窝,拳风凛冽,身影矫健灵活。
穆五则从腰间将剑和剑鞘一同拽下来,手法熟稔的横劈小厮伸出的手,而后旋身躲过脑后冲击过来的拳头,转身一掌拍去,正中小厮心胸。
“噗!”赌坊大堂里好几个小厮倒地不起,吐出的血鲜艳糜丽,血腥味在闷热严峻的空气中飘散弥漫,增添几丝咸淡。
小厮们齐齐停顿片刻,眼中全然是警惕和戒备。
庄家不着痕迹向后退了几步,脸色十分难看。“给我抓住他们!”
围观的赌徒更加兴致勃勃。
白零小巧精致的容颜也并不好看,那些人基本全部堵在门口,显而易见就是防止他们溜走。
目光流转,思绪百转千回,转头回看二楼楼梯口,瞳孔深邃幽暗,有如万丈漩涡。
此时纳兰德正站在二楼楼梯口,墨发飘飘,眉飞入鬓,锋利如剑,脸部线条分明好似刀刻而成,他一袭玄色衣袍,双手负在背后,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杀伐和肆意狂妄气息。
见白零直勾勾看着他,微微一愣。今日闲来无事就想来看看康德赌坊,这里是他的地盘,恰逢有人闹事,他自然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