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舔了舔嘴唇,又摸了摸肚皮,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时小六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对着那小魔头大吼了一顿……
小六顿时感觉背后一凉,一拍脑袋,就往外冲去。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大红马褂、留着长辫的中年男人。其年纪看着不大,右手拿着一把收着的纸扇。其人正是小六的五叔——张俞。
小六见是五叔,倒是感到一丝惊讶。不禁问道:
“叔,你怎么在这?”
张俞却是不言语,面色沉重,只见他默默地开了折扇,看了他一眼,又将纸扇收了起来。
小六见五叔面色沉重,欲言又止,心不知为何突然剧烈跳动起来。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叔?”
张俞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小六不知所谓,提起那碎花包袱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干带剑的侍卫,其体格魁梧,霸气外露,隐约间还有一丝煞气。小六被这凶悍的侍卫吓了一跳,于是加快脚步跟紧了张俞。
下了楼梯,见客栈内的客人已经被清空,那小魔头也不知道去了哪。掌柜的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正等着张俞下楼。张俞看了那掌柜的一眼,随手一挥,一个侍卫便扔出了一个钱袋,装得满满的。
掌柜的接过钱袋,掂了掂,眉毛一扬,拱了拱手,说道:“客气了!”
张俞摆了摆手,牵过小六,便往外走。只见门外也站着几个侍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不过那拉车却不是马,而是一头成年灵兽独角牛。
这是一种性格比较温顺,易喂养和掌控的灵兽,力气大,一头成年的独角牛可抵10匹名贵宝马,但也不便宜。
一只成年独角牛,最高可卖到两千两白银。因此该灵兽市场广阔,不少人专门喂养独角牛来贩卖,赚得盆满钵满。
小六看着马车,摸了摸头,问道:“叔,咱这是去哪?”
“回家。”
半个钟头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府邸前。小六下了车,见门匾上写着偌大的两个字——张府。
张俞牵着小六进了大门,又穿过垂花门,便招呼下人准备宴席,为小六接风洗尘。然后又带着小六去了西厢房,让小六挑房间。
小六对于房间倒是无所谓,只是随意看了一下,便挑了一个房间。张俞也没有多说,见小六选好了便又叫下人去收拾房间。
安排好相应适宜,张俞把小六带进了书房。
张俞关好门窗,拉小六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小六坐在椅子上,却是有些尴尬。
只见张俞突然双膝跪地,接着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张俞两手撑在地上,任凭眼泪鼻涕往下流。
小六被五叔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拉五叔起来。
“叔,您这是干什么?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六一边问一边拉张俞起来,但张俞就像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任凭小六怎么拉,就是不起来。
“小六,五叔对不起你,这一跪是为你死去的父亲跪的,我对不起你父亲啊……”
张俞说完又轻轻地推开小六,对着小六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慢慢站起来。
小六一听,像是被雷劈了一道,脑子嗡嗡作响,接着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我……我父亲怎么会死……你骗我……你骗我!”
小六红着眼,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他抓着张俞的衣角,使劲的摇晃着。
张俞本就内心难过,看着小六哭得撕心裂肺,更加难受,一把将小六抱在怀里。两人相抱而哭。
……
三天后。
张俞坐在正房大厅内,有些焦虑不安。这时,一个下人匆忙地走了进来,在张俞耳边轻语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张俞听完,顿时精神大振,连忙起身往西厢房赶去。
小六自从那日得知其父去世的消息以后,便生了一场大病,卧床不醒已经三天了。今天照顾小六的下人看到小六动了一下手指头,便连忙去找暂住在张家大院里的炼丹师——莫老。
经过莫老的一番检查后,便知小六目前已无大碍,不多时便可醒过来。果然,刚刚小六突然醒来,直喊要水,把下人吓了一跳,便赶紧来告知张老爷。
张俞进了屋,见一个留着白胡子的老头也在,正是那个炼丹师——莫老。小六此时已经醒了过来,靠坐在床上,面色苍白,但眼神炯炯有神,颓废中有一丝精气神。这是好兆头。
莫老给小六把了把脉,松了口气,对着张俞说道:
“少爷现在并无大碍,日后只需稍加调养一番便可。我开了一副药方,记得按时吃药。”
莫老拿出一张药方,交给张俞。随后提起药箱便起身告辞。
张俞连忙拉住莫老。
“您老别急着走啊,好歹吃过午饭再走啊,再说了,您还没拿辛劳费呢。”
莫老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
“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让你给那200下品灵石还不得要了你的命。行了,咱俩好歹还算有点交情,我又不是可怜那小子,换别人还请不来老夫呢!”
“咳……这话说的……那我送您……”
张俞顿时一囧,随之“嘿嘿”一笑,亲自送莫老出了张家府邸。
小六靠坐在床上,看了身旁的下人一眼,道:
“行了,你们都出去吧,请我五叔进来,就说我有话要说。”
“是。”下人齐声告退。
等张俞再进去,房里就只剩他们俩了。张俞顿时发现了不对,皱着眉道:
“怎么了,是不是那些下人不懂礼数惹着你了?太不像话了!”
“不是,是我让他们出去的,不关他们的事。”
张俞听完才放下心来。
“叔。”小六摞了摞屁股,从屁股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张俞,道:
“叔,你只说这纸上写的,是不是真的?”
张俞看着那张泛黄的白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张俞接过,却并没有看。
这张纸他太熟悉不过了。这正是柳业提前写的“遗言”,提前了10年的“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