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这种挑战屡见不鲜，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能赢的，但是人们愿意赌，赌上自己的命去成名。有时候，就算是输了，也可能是一件露脸的事情，并不会跌份。所以，人们都愿意挑战高手，却并非籍籍无名的人。

而且，这种行为在天下城里无疑是比较安全的，因为没有人会在这里杀人，但是如果出了城，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莫菲兰和沈翊书走出去很久之后道:“天下城这地方，是不是和外面的江湖没什么两样，进来的人大失所望，住在这里的人习以为常。”

沈翊书道:“倒不能说是大失所望，进来的人本来也应该习以为常的。”

莫菲兰道:“你可不是老于江湖的人，你会对这种情况感到厌恶么？”

沈翊书摇头道:“不会，虽然我混迹江湖时间不久，但是我学得快，该学会的已经都学会了。”

莫菲兰笑而不语，二人走进一个深深地窄巷里，然后顺着那巷子里纵横的墙壁，到了一个花园的外面。

二人立在墙头上，沈翊书往那花园里看过去，可以看到那里有几个玩耍的女子，在一个秋千的周围，秋千上面同样是个女子，看样子就是这户人家的小姐，这些丫鬟的主心骨了。

莫菲兰道:“那女子应该是你的表妹，叫程沁雪，倒也不文静，但是程大儒管教女儿素来严厉，她也没什么机会往外面跑。但是我听说，登门求亲的人不少，但是被程大儒骂的狗血淋头的占一大半，剩下的也很多都受不了程大儒的脾性。这是程大儒的第三个孩子，后面还有一子一女，总共五个孩子。自从来了天下城，他倒是在开枝散叶上一直做的不错。”

沈翊书道:“这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了，至少说明他也没闲着。对了，他以什么谋生？”

莫菲兰道:“他从外面来的时候，就并非身无分文，进了天下城倒是成了卖文房四宝的老板。虽然他脾气不好，但是生意还不错，大概是以为这地方干这个生意的人确实是少了一些。”

沈翊书笑道:“在天下城卖文房四宝，这倒不是不可行的事情，就是给人感觉生意好不了。”

莫菲兰道:“他这种人不会牟取暴利，却也不会经营，总之就是亏不了但是不可能富得流油了。据我所知，帮他的人其实不少的。”

沈翊书皱眉道:“都是些什么人？”

莫菲兰道:“来历不明，也许他的一些故人，我们不知道而已。也有可能，他这些故人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沈翊书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反正天底下就是有这么一帮人不能死心但是又翻不起什么浪花就是了。有时候，对他们应该同情。

莫菲兰道:“你舅舅脾气比年轻的少年还要硬，所以他那大儿子就有些惨了，他来到天下城之后也曾经好武，想找一个像样的师父教自己武功。可就是结果不太像样，你那舅舅把他的儿子和他儿子的师父，一起打了一顿。也就在那个时候，天下城的人才知道，名扬天下的大儒，他居然会武功。”

沈翊书笑道:“说他不会武功你们绝对是误会大了，说他是个大儒你们也是不了解他。其实，他真的学富五车，但是还谈不上什么大儒，只不过，他是个心不向武的人罢了！”

莫菲兰道:“这，不是和令尊很像么？”

沈翊书道:“所以说有的人是貌合神离，就算是走的再近也无法改变不同道的事实。可是有的人看似极端对抗，实际上却是志同道合。”

莫菲兰点了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二人看了一会，又转到另外一边去，站在程家的门口往里面看。

程家，看起来确实是很热闹，日子过得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还算是可以了，至少他们俩还有不少的仆人，这算的上是富贵了。

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口，从马车里跑下来一男一女，大概年长的男孩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那女孩看起来十岁左右，正是调皮的时候。

紧接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从马车里走下来，笑道:“你们俩跑慢点，回了家还得挨你们父亲一顿骂。”

沈翊书看了看这妇人，好像印象已经很淡，淡到已经不记得这么个人了。毕竟程大儒都不和沈乔来往了，他的夫人作为一个女子更加不可能了。

可是，沈乔说到底还是程家的女婿，娶了人家的女儿，登门自然是不会少了的。尤其是，沈翊书的母亲离开之前，那时候大家总该是经常相见的。

那程夫人进门的刹那，突然看见自家门口对面，站着一男一女，登时被那男子样貌所吸引了。

纵然过了很多年，程夫人依然记得那个谈笑之间敢轻王侯的男人，一个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的人。恍惚之后，她发现这男子和印象中的男子不同，这男子带剑，看起来也不那么文质彬彬。

沈翊书察觉对方打量着自己，刚想示意一下，那小女孩跑了过来道:“母亲，你在看什么？”

程夫人抬起目光，看到沈翊书似乎脸上带着笑意，于是也报之一笑，牵着那女孩的手道:“你看，那个大哥哥和姐姐，是不是像是神仙一样？”

那小女孩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俩好像神仙哥哥和神仙姐姐。”

程夫人道:“那，你要不要去和他们说句话，就说是你父亲明日不在家。”

小女孩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程夫人道:“那样，神仙哥哥和姐姐就可以陪你玩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跑出门去，跑到沈翊书和莫菲兰的面前道:“神仙哥哥，神仙姐姐，你们俩明天再来吧，明天我爹不在家，你们来找我玩吧！”

沈翊书愣了一下，低下头来道:“小妹妹，明天哥哥一定来陪你玩。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不是神仙，我是你哥哥。”

小女孩道:“那，哥哥和姐姐，可不要忘了明天要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