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陈凡并没有单纯依靠系统的力量，而是先用自己的所学对这件笔洗进行了一个判断，这应该是一件假身真底的笔洗。

所谓假身真底指的是用一个真的底，再用一个假的身，将二者揉捏起来，组装成一件新的古董，也算得上是古玩界当中比较常见的一种造假手法。

至于笔洗这种器物，想要鉴定最重要的莫过于底部，而这个真底就能很大程度的迷惑一部分收藏古董的人，单单是看底部，这件笔洗绝对是真正的汝窑，价值起码都在过亿。

一开始陈凡也有些拿捏不准，所以才看了又看，这件笔洗唯一的缺陷就是表面的釉彩。

“什么意思？！”

中年男人抬头，眼神当中多了一些东西。

“笔洗的确是笔洗，但并不是汝窑的笔洗，这件东西只有底部是汝窑的。”

陈凡摇头，果然自己的积累还是不足，无法鉴别出笔洗的身体部分到底是来自哪一个朝代的，只能依靠系统。

“笔洗，底部为汝窑，身体现代仿制，价值约五十万。”

好家伙，陈凡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这件笔洗的身体部分根本就不是什么古代，而是现代仿制出来的，而且仿制的技术还很高超，他差点都被瞒过去了。

“你撒谎！这件东西我们家里传了这么多代，怎么可能是假的？！”

中年男人一听笔洗是假的，脸上神情马上变得激动起来，嘴里激烈咳嗽，脸色一片涨红。

陈凡皱眉，开店做生意的最怕就是这种带病而来的，要是一个不注意。在店里出了事，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东西来。

“先生请你冷静一下，这件东西或许是真的，但在我看来价值有限，小店收不起。”

陈凡很礼貌的拒绝收购这件笔洗，中年男人就像没听到一样，颤抖的手指一直指着他，咳嗽越来越激烈，嘴角隐隐有白沫溢出。

“我去！”

陈凡看到白沫有些慌了，这个人该不会是打算跑到店里来讹钱的吧？现在碰瓷的都这么专业了？

陈凡马上拿出手机拨打120，顺带还打了一个110。

店里有监控，他不怕这个中年男人玩什么花样。

“救，救，我。”

中年男人两眼翻白，身体直直倒在地上，嘴角白沫越来越多，整个人都在抽搐。

此刻这个黑猫子内心也很无语，来之前陈老板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保证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说对方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开古董店的小杂鱼，这种高明的手段他应该认不出来。

再说了凭借黑猫子精湛的演技也没多大问题。

黑猫子显然对程老板的说法信以为然，两人合谋就有了这一次坑片的计划。

但事实却远远出乎他们的所料，陈凡在不借助系统的情况下，就已经看出这东西是假的，两人的计划根本没可能骗到他。

陈凡站在柜台前，静静看着倒在地上装病的黑猫子，之前他还有些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是装的，但现在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个人是来搞事情的。

你见过有发病的人眼珠子还像正常人一样四处乱转的吗？

“该死的！这家伙难道是一个冷血动物，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个样子了也施以援手？！”

黑猫子嘴里的泡沫都要被他吐干了，还是没等到陈凡走出柜台。

“大哥躺在地上装病不累吗？拖了这么久的白泡沫嘴也很干了吧，起来吧我们好好聊聊。”

陈凡悠哉悠哉的喝茶。

黑猫子不为所动。

“病人在哪儿？病人在哪儿？”

几分钟之后救护车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跑进来，咦，陈凡在电话里对病情的描述，让他们十分担心病人的安危。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的身影，以及柜台后悠然喝茶的少年人，两个医生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两人一边抬起艰难抽搐的黑猫子，一边对陈凡进行谴责。

“当代社会怎么会有你这种见死不救的人？！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你实在是太冷血了！”

“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帮他叫了救护车的吗？”

陈凡淡淡道。

“你应该对他采取一些急救措施，比如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什么的。”

医生话语不停。

“医生，拜托我也才刚刚高中毕业好吧，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都只是听说过从来没做过。

要是我一个不注意让他病上加病，那是不是他出了事儿还要算我的？

与其易承受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制裁，我不如袖手旁观，只承受道德的制裁。”

陈凡目送两个医生离开。

“对了，这个东西也是他的。”

两个医生走到门口，陈凡才想起来柜台上放着的笔洗，连忙大喊。

两个医生装作没听见一样，抬着中年男人走上救护车。

陈凡皱眉，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市中心医院距离这里应该需要差不多15分钟的路程，怎么自己才打电话五6分钟救护车就到了，这个效率有些太高了吧。

就在救护车带着中年男人离开八九分钟后，又有一辆救护车停在了店门口，依旧是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两个医生，依旧是同样急匆匆的步伐和语气。

“你们来晚了，刚才已经有同行把那个病人接走了。”

陈凡知道自己上当了，第一批过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救护人员，应该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同伙。

两个医生点点头离开店铺，不一会儿警察局的人来了，陈凡将笔洗交给他们，连同店铺内的录像也一起交过去。

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人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跑到店铺里面来闹事，陈凡提前将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处理能减少很多麻烦。

不要问陈凡为什么这么熟练，毕竟这些生存之道，可是他这个古董贩子必须掌握的技能。

“程老板，那个小子和你所说的初出茅庐可是两回事啊，眼力好也就算了，心性以及做事的风格都很老练，你告诉我那叫初出茅庐？”

面包车上，卸下伪装的黑猫子眼神不善的盯着程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