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阿兰一直等在门外,凌筱雪一直没有起身。阿兰心中不安,试探性地叫了几声,里面终于传来凌筱雪的声音。
“进来吧。”
推开门,阿兰进去的时候,凌筱雪已经起身。当她看见凌筱雪的头发的那一刻,瞳孔慢慢放大,伸手指着凌筱雪。
“娘,娘娘,娘娘,你,你。”
疑惑地望着阿兰,顺着她的手指,望着散落在自己的胸前的白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原本的青丝被白发取代,阿兰急忙请来了如烟,一夜白头,这是内心承担了多大的伤痛,才会变成这样啊。
“娘娘,难过的话,就哭一场吧,别闷在心里。”
经过她的诊断,就是抑郁成疾,太过悲伤,情绪没有得到释放,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在得知自己诞下死婴之后,凌筱雪将自己的情绪一直压在心底,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消息始终是瞒不住的,不出三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这个京城。一夜白头,这在百姓的眼中是不祥之兆。一瞬间,各个衙门都堆积了老百姓,请愿废后,以免给萧国带来灾难。
时间一长,对于自己的满头白发,凌筱雪倒也习惯了。脸上的鲜艳的曼陀罗与白发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普天之下,像她这样的,也就仅此一人吧。
“阿雪,你还好吗?”
望着她的白发,还有她憔悴的容颜,萧御痕很是心疼。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没有照顾好她。不管怎样,他一定会想办法恢复她的。
“臣妾见过皇上。”
那日之后,凌筱雪的思绪就变得冷静了,只是刻意和萧御痕保持着距离。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没有针锋相对,只有相敬如宾。
“你还是在怪朕?”
望着她淡漠的模样,萧御痕很是受伤。
“皇上言重了,臣妾不敢。朝中大臣应该给了皇上很多的压力吧?”
百姓的事情她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这些应该都会被那些人拿来大做文章,看他疲惫的模样,最近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你都知道了?”
他可以没有告诉她,就是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孩子的事情已经这样了,她也很难过,这件事情他会摆平的。
“皇上没必要护着臣妾,其实臣妾觉得百姓说的也很有道理不是吗?看看臣妾这满头的白发,一夜白头,呵呵。”
这样古怪的事情,怨不得那些百姓心生忌惮。就连她自己第一次看见,都被吓了一跳呢。只不过每日对着铜镜,习惯了罢了。
“阿雪,朕的皇后就只有你一个,绝不可能是其他人。这件事情,朕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皇上,你这是又何必呢?其实臣妾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不管是什么身份、在哪儿,对于臣妾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在乎的就是有他和孩子罢了,其他的东西,她不要也罢。可是偏偏自己最爱的人伤自己最深。
“阿雪,朕说过,不管朕做什么样的决定,你都应该相信朕,朕爱的人,只有你一个。”
这样严肃的神色,很久没有在萧御痕的脸上看见过了。良久,凌筱雪才点点头。
她点头的那一刻,萧御痕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肯信他,就是给他最好的鼓励。
萧御痕离开之后,凌筱雪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她让阿兰去接贵客了,怎么还没到?
半刻钟之后,阿兰回来了,只是却只有她一人。
“人呢?”
凌筱雪眉头一皱,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娘娘,等到奴婢赶去的时候,那产婆已经死在家中了,看那模样,应该死了两天了。”
“死了?怎么可能?”
凌筱雪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孩子的事情,产婆那里,是唯一的线索。现在 ,产婆死了,线索也就断了,这让她怎么能够甘心呢。
“怎么死的?可查出来了?”
“据说是上吊自杀的。”
“自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自杀呢?一定是他杀,一定是有人杀了她,抢在她的前面,杀人灭口。这样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存在着问题的,否则,怎么会好端端的暴毙家中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凌筱雪头疼:到底是谁想要害她?到底是谁夺走了她的孩子?还有,这个死婴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娘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容本宫想想。”
线索断了,让她的脑袋一下变得空白,该从哪里入手呢?她也有些茫然了。
孩子,这间事情的关键在孩子。那个孩子从何处而来,很显然,这个孩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待着她生产的那一天,将她的孩子掉包了。
只是,宫中守卫森严,想要做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就说明宫中有人在帮助他,只是到底是谁呢?
凌筱雪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敬贵妃,会不会是她呢?
她比她晚孕一月,自己生产的那天,她却突然早产。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凌筱雪忽然想到生产的那一日,她在朦胧中看见产婆和一人在交谈,手中抱着孩子,那个人到底是谁?
“阿兰,准备一下,我们去敬安殿探望探望贵妃娘娘。”
不管怎样,去看看就知道了。
敬安殿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在前厅。”
正在逗孩子的敬贵妃听见这句话,疑惑地抬起头,她来干什么?她进宫这么久,凌筱雪可是从来都没有踏进过自己的敬安殿呢。
“她说是来看看小皇子的。”
敬贵妃起身,示意绿儿照顾好孩子,迎了出去。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你诞下皇子,身体弱,不必多礼。”
“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示意一旁的婢女沏茶,凌筱雪打量着敬贵妃的神色,良久,才缓缓开口。
“本宫是来看看小皇子的,不知小皇子可好?妹妹可否让本宫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