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小姐一脸惋惜地走出了办公室，只是即使如此，今晚订婚宴这张邀请函也还是不能浪费的。

他们全公司上下八卦的人们可没忘记某年某月某日楚家大小姐意气风发地走进陆总办公室，而后脸色僵硬地走出来。

既然这些个场面这么好看，那为何不继续呢？

“电话来了。”季川手边的手机此时响起来了，仿佛他本人就是意料之中的。

陆彦一挑眉，似乎等此时此刻许久了。

“你接？”季川打算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某个幸灾乐祸的人。

“陆尧听到我的声音估计隔着屏幕也会气炸了的。”陆彦自然推辞。

魏文乐其实觉得，现在的陆尧早就气炸了，何必等到陆彦的声音响起。

陆尧本以为就是个不相干无伤大雅的小文章，没想到这文章像是一点火苗，点燃了人们压抑已久的好奇心。

而且更加令他头疼欲裂的是，为什么事情最后居然扯到了他的身上？他明明在整件事情当中都充当一个边缘人的角色，许多事情都是通过陆父那边来和媒体接洽的。

他既然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为何这报道无端端就出现了他的名字？不正常。

转念一想，陆彦没有在此中掺和一脚的话，那就还真的是有问题了。

迅速让人查了消息的渠道来源，出乎意料，是中视传媒旗下的人做的。消息热度上升得如此之快，以他的经验，团队的配合炒作无疑了。

毕竟也不只有他一个人会用这种舆论方法。

季川看着陆彦也不打算说什么，干脆就打开了免提，直接将通话外放。

“季总，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陆尧在隐忍，声音尽量不露出一点波澜。

祁司颖仔细听着也能听出，陆尧的语气早已不像是平日那样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着急和无奈。

“我可没做什么。”季川淡淡道，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技能他也会。

修炼程度大概和对面陆先生一样，脸不红气不喘，无辜得让人想抓狂。

“背后是你们中视的人做出来的，否认之前拜托也要把手尾处理一下吧。”陆尧确实想沿着电话线到季川面前质问了。

只是方才季川的秘书又说本人不在公司，他这个人躲着了？故意的？

“手下的人可能敲键盘没轻没重的，下回会注意的。”

季川即使被拆穿了也不慌张，只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

只是对面的陆尧则是恼羞成怒了，什么叫做敲键盘没轻没重？这摆明了就是污蔑。

不得不说，祁司颖觉得这个季川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样聊电话，陆尧有很大几率青筋暴起，怒到极点了。

“季川我问你，背后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双倍奉上，就删了这条新闻。”陆尧此时此刻一心只想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再说。

至于什么钱背后什么人，以后自会找机会算账。

陆尧说到这里，季川看了一眼陆彦，只见后者几乎要笑出声来。

其实背后的人好像还真的一分钱没给，就是允诺了几份合同。

“删？不需要。我们公司自诩业内良心媒体，从不欺人，发出去的每一个字都可以负责任。”季川继续不紧不慢道。

更何况文章里面除了陆彦的生平外处处都是推论，也没用什么损害名誉权一类的用词，这一字一句也多番斟酌且经得起推敲，何来污蔑一说？

良心媒体……这业界标榜确实也不错，但是现在拿来当做理由的吗？

“我就坦白问你一句，是不是陆彦？”陆尧气得将手边的咖啡杯砸了，电话当中还隐隐约约地传出了其中玻璃和地板触碰的清脆声音，极其悦耳。

室内的人都看向了陆彦，陆彦也干脆点了点头。

“是。”季川就淡淡吐出一个字，而后只听见电话后面一片沉默。

陆尧觉得自己离当场去世，就差这么一点了。

随后，电话之中传出了忙音，陆尧率先挂断了电话。

“季川你这个态度，是我也很想把咖啡杯砸你脑门上。”魏文乐如实道。

祁司颖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人给她一种错觉，仿佛什么事情落到头上都只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张，哪怕是天塌下来。

要是不清楚他奇怪冷淡了些的个性，和他打交道的人必定要心肌梗塞。

“是陆尧心太乱。”季川默默甩锅，这厮虽然有意在忍着不爆发，但是真正的淡定和装出来的还是有上那么一些区别。

“都被逼成这样了，是我的心也乱成一团麻花了。”魏文乐叹了声道。

“也许他想要这样做的时候，就该想到我不会善罢甘休。现在骑虎难下，怪谁？”

陆彦继续烧起了茶水，方才打电话的时候为了不暴露，停止了一切动作。

“没关系，那就这样吧。有些欲望太大的人，最后都不会落什么好结局。”魏文乐叹气，楚璇那边和陆尧联系这么紧密，很容易让人怀疑其居心不良。

实际上应该也是如此。

“楚璇，为什么想不开呢……”祁司颖托腮思索着。

陆尧觉得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季川给出来的答案明明和自己心底里面想的一样，只是真正确定下来之后，他还是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疼。

居然能将手伸到了季川那冰块的中视传媒那，背后必定花了不少心思打通关系。

而且不仅仅是这么简单，之前谈合作的时候先是一个Beauty的谢清淮拒绝他，再是一个季川和背后的中视来坏他的好事，陆尧惊觉，这陆彦的人脉居然惊人地广泛……

难道是之前太过轻敌？所以他一直觉得陆彦也不过如此，只是靠着一支笔一个画本外加一个确实有这么点设计感的作品就闯出了这片地。

现在这样，自己算是输了？明明好戏还没开场，他已然失了信心。

冷静下来想到这里，陆尧竟然觉得背脊发凉，明明自己的书房内门窗紧闭，心底里却是寒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