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你之前说要接下梨晓这么大的盘子，是真是假？”奚丹丹上来就直切主题，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半句。

梨晓慢慢的垮台，外部的人虽然还没看出，只是行内明眼人都知道。

大家都在猜测，梨晓到底还能撑多久，是否会彻底垮掉。

听到奚丹丹的话，谢清淮心底一惊，陆彦居然打起的不是合作的主意，直接就是并购！

“真。”陆彦倚在靠背上，身影有些背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但是奚丹丹却能感受到，那是一抹强大的自信，将一切都握在手中的自信，让人不得不服。

“价钱还能商量？”奚丹丹咬着牙，勉强还能挤出几个字眼。

“梨晓怕是没有筹码跟我谈价钱了。”陆彦的声音很淡，话里不留商量的余地。

若是不趁早找好下家的话，梨晓面对的就只有一个结局：破产，走清算程序，被瓜分完毕，最后连梨晓两个字都不复存在。

奚丹丹握紧了拳，缓缓地闭上眼，现在的挣扎似乎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本来就没对梨晓抱有什么希望，本想草草了结完事，可是偏偏陆彦又发出了橄榄枝，虽然这价格显然不是她心中所望。

有总比没有好……奚丹丹再次睁开眼，狠下心来答应。

市面上的同行都等着瓜分拆解梨晓的零部件，因为这盘子太大，没有人够实力直接吃下。

只有E.X.这边，财大气粗，实在是让她无法拒绝。

“后面会有人专门负责的。”陆彦说完之后，奚丹丹也不好多做逗留。

只是临走之前，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品牌？拆分收购，更加划算。”

对于计较利益最大化的人来说，整家公司一起盘下，未免有些重复浪费，一般都是需要哪个部分就收购哪些。

“这个是……她的意思，她是谁，我觉得不用我挑明了。”陆彦道。

奚丹丹心底一惊，仿佛触电般怔在原地。

对梨晓有感情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一个，祁司颖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原来最后放不下的居然不是她自己。

一不小心联想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突兀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奚丹丹无力一笑，走出办公室的脚步有些不稳。

“我很好奇，你说了什么让她魂丢了似的？”谢清淮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站起身感叹了一下继续道，“而且，其实梨晓家底厚，工厂资源纷纷不缺，收购了之后也才算在这个彩妆行业扎下根。”

陆彦点了点头，没想到谢清淮也看的透彻。

“本来也没想这么深，只不过为了保全一个品牌而已，没想到仔细算下账来，居然还是这么划算的买卖。”陆彦笑道。

这也算是运气？谢清淮觉得不像，说不定就是计划好的。

“老大，午饭一起？”小米招呼道。

悄悄观察祁司颖一个早上了，发现她的情绪也没什么不妥，心情也没什么剧烈的起伏，小米才算是相信了祁司颖之前说过的话。

她就说，陆彦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余博这类人一样的。

“不去了，那么自己随意吧。”祁司颖拒绝道。

“老大你怎么又拒绝了？真是一点意思没有。”黎振说完，拿着钱包就下楼去了。

祁司颖耸了耸肩，走进茶水间里面跑了麦片。

“这么快就回来了？”祁司颖从茶水间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以为是黎振和小米几人吃完回来了。

但是仔细一想，几人不是方才下楼的吗？

匆匆忙忙拿起水杯探头一看，祁司颖的脚步突然就停顿了，她能不能装作不在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

祁司颖觉得既然躲不过了，那就干脆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说话。

她就不信了，余博还能为难她？

“收购梨晓，是不是你的主意？”余博的语气，更像是质问。

他一时想不懂，梨晓应该还没有到挂牌出售的地步，但是不知道为何，奚丹丹偏偏就将其直接打包出售了！

今天余博好不容易打听出来了，出价钱的就是E.X.，于是余博第一时间当然是想到了陆彦和祁司颖。

“你就是来问这个？”祁司颖不以为意，随意放下了水杯才道。

看来，余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了。不过，这迟早都会公之于众，余博知道的也不算早。

就是没想到余博居然这么大的意见，直接上门质问来了。

“你就告诉我，是不是？”余博隐隐有发怒的迹象，但最后还是忍住。

祁司颖实诚地点了点头，余博眼睛顿时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为什么？你图什么？梨晓一时半会对你来说，有任何威胁吗？”余博气得咬牙切齿。

图什么？她的目的很简单，这块招牌，还有丰厚的家底。

不过听余博的语气，看起来这人还没搞清楚当前的形势，准确来说，他还没搞懂梨晓内部到底是什么形势。

奚丹丹看来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然让余博知道了，大概也没用再来质问她的力气了。

“就当我是图个痛快。再说，资本本来就是无情的，兼并还是收购，都只是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祁司颖道，语气中带点无情。

其实祁司颖还想说，如果有本事的话，直接上E.X.找陆彦去，来她这算什么好汉……

正常的商业行为而已？余博不敢置信，他心底里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可惜大概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今日奚丹丹的话里行间，都是放弃的意思。

“我算是看透你了，我就知道我当年不与你站在一个立场战线，是最正确的选择！”余博恼羞成怒，冷声道。

“你看透我什么？你了解梨晓吗？连梨晓境遇都不了解，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站在这里谈论梨晓的归属？”祁司颖毫不示弱，站起身质问道。

余博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

“很多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何况是梨晓。”祁司颖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