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到国内,杜伊就匆匆忙忙地准备约谈祁司颖和陆彦两人。
“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就安排下去工作了。”杜伊将电脑上的照片放给了陆彦和祁司颖两人看。
杜伊对照片的背景以及光线等细节问题做了精修,关于人物方面,他个人一直秉承着自然美原则,故而出片也是几日的事情。
“不是说下两期的杂志吗?看起来怎么这么着急?”祁司颖问道。
杜伊摇了摇头,“前一期的模特闹了点不怎么好听的新闻,没办法,只能将下一期的内容先补上。”
这件事情祁司颖今早也在小米那听说了,著名女模特闹出诈捐、诽谤等不能为公众所接受的事情,已经遭到了业内的封杀。
“那她这算不算是违约了?”祁司颖道。
“等待她的,我们公司法务处起诉,应该是数量不小的一笔违约金了,这事也真是稀奇,我就少管了一期杂志,副主编给我来这么点事,要不是司颖你,我这个主编立马收拾包袱走人。”
杜伊自己的下属出了这么点事情,他也是自认倒霉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祁司颖笑道。
这还能关乎到杜伊的主编位置了?
“哦,还有陆彦,这期杂志大卖在即,我这次又能在年底冲个业绩了。不妨告诉你,新年在即,红色,很喜庆,正好适合了现下这么个情况。”杜伊说完就盖上了电脑,既然陆彦在一边沉默不发言,那杜伊就默认他本人同意了。
“杜伊,好处全给你捞着了,那我本人总得得什么好处吧?”陆彦不是不开口,一开口就让杜伊很不爽。
大家都这么熟了,就不能多通融通融?
“昨天不是把钱给你打过去了吗?您老人家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虽然杜伊也觉得,这点钱打发不了陆彦。
“我再要一个杂志的专栏,就专门放工作室的今年开春新品。”陆彦也不管杜伊打什么人情牌,直接就要求道。
“这个不用你说,司颖家的产品通过筛选,名正言顺的一个专栏跑不了的,这个八成也是在新春好物名单上面了。”杜伊道。
“而且,陆彦你的贺岁新品也给你整个版了,就别挑了成不?回去好好准备你不久之后的颁奖典礼吧。”
陆彦这人,要是哪天不跟你算清楚账的话,那一定不是他大发慈悲好心放过,而是盘算着怎么才能在下次多坑你一笔。
不过杜伊就爱和这种人做生意,开天窗说亮话,话说清楚了还有理有据,不服不行。
看起来陆先生勉强表示同意了。
“司颖,离你家陆彦远一点,他就是一肚子墨水。”杜伊最后准备走的时候特意道。
“嗯?”祁司颖不明就里。
“就是内里黑个透。”杜伊说完,赶紧推开门走,他似乎能感受到陆彦不太友善的眼神……
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小米拿着一大堆的宣传单,细细看着。
“这是在做什么?看人家楼盘的宣传来思考……产品外观设计?”祁司颖笑道。
小米看得不耐烦了,把传单随意丢到一边。
“祁姐,你不是昨天说了要在G市定居下来,然后就买楼盘吗?我这是在帮你物色。”小米道。
“那你到底物色个什么结果了?”祁司颖随意拿起传单一看,果然都是些中高端型的小区。
“一个字:贵,两个字:很贵,三个字:买不起。”
小米哭丧着脸道,虽然这么一年了也多多少少有点积蓄了,但是自己还是不舍得一下子将积蓄都拿出来。
这个祁司颖也知道,G市的房价年年在涨,虽然这几年还是有了缓和的趋势,但是总体向上,依旧是一般人可望不可即的高度。
而且现在已经年末了,各大楼盘促销方案五花八门,就变着法子把房子卖出去。
祁司颖看着窗外的城市,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年末,外边的大红灯笼依旧是准时挂上了,而且周围似乎也多了一些喜庆的气息,无论是晚上还是白日街上越来越少人,许多人现在准备回家了。
可能又是一年的春运高峰期。
“祁姐,今年回家吗?还是留在这?”黎振突然问道。
祁司颖不会今年也是继续一个人待在工作室不走了吧?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回家?祁司颖今年从年头忙到年末,多多少少也有积蓄,至少在这个城市扎根生活不成问题。
但是,回家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是没有想过。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空闲时间外加逃避的态度,让她一拖再拖。
“这个我得想想了,你们几个呢?”祁司颖问道。
“半周后的车票。”庄逸明道。
“老婆本赚足了,想家了。”黎振道。
“同意楼上。”杨浩南背着包走进工作室,似乎是刚刚到外面解决了午饭。
小米也拿出一周后的飞机票给祁司颖看,换做是一年前,小米回家省吃俭用才能买到一张火车票,今年终于不用这么辛苦了。
“所以,我们提前的年夜饭安排在什么时候?”黎振道。
“你家陆先生也要安排上那种。”小米道。
几人也深知,陆彦和E.X.对工作室这一年到底有多重要,要不是祁司颖继续坚持下去,自己也不知道会漂去哪里。
而不是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自己喜欢的事业,在这个看似繁荣实际冰冷的城市里面打拼着。
“明天或者后天吧。”祁司颖看着大家都准备回家了,就只能尽快安排下来,走之前也好聚餐。
“陆先生会到的对吧。”小米期待地搓搓手道。
“可能吧。”祁司颖也不确定,陆彦这个日程表上回好像给她来着,祁司颖连忙翻出来看。
“那到底是来呢还是不来呢?要不祁姐你现在约一下?”小米缠着祁司颖,非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明天晚上,没有安排,应该是可以的。”祁司颖终于在电脑上翻出了陆彦近个月的日程表,看了一下之后道。
说完,工作室又是继续的宁静着,直到一个号称卖楼盘的推销小伙子极其热情的上门。
本来黎振应该是”礼貌客气“地将人请出去,但是鉴于最近祁司颖表达了一下要买商品房的需要,外加对方指名道姓要找祁司颖,黎振还是”礼貌客气“地将人请了进来。
“请问您是祁小姐吗?”那小伙子梳着光鲜亮丽一丝不苟的西装头,拿着传单笑道。
祁司颖点点头,难道小米昨天在哪个楼盘顺带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和名字,然后今儿个人家找上门来了?
但是小米无辜的眼神也不像是。
“是这样的,我们小区最近还有几个套件需要出售,您有没有意愿了解一下,而且这是最优惠的价格,仅此一家,没有第二。”
随后的几分钟,那小哥以其三寸不烂之舌,向祁司颖阐述了这个小区的许多优点,祁司颖怕他吵着工作室几人的工作,将其拉入了会客室当中。
“这个价格,绝对是公道的。”最后,那小哥收尾道。
祁司颖一看这个价格,先不说这个是G市里为数不多的高端小区之一,而且这个价格放在中等型小区,也是做不到的。
“这个是市场价的三分之一吧,你要是想骗我,伎俩也不需要这么拙劣的。”祁司颖道。
“这……我们这不是搞促销吗?”小哥讪讪道。
“你们这个小区我了解了一下,基本上是住满了人。而且,里面因为有不少的明星达人以及G市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你们小区落户,所以剩下几个套间的价格基本上是水涨船高,不是有钱就能买得了。对比一下,说是市场价的三分之一都是客气了的。”
祁司颖毫不留情道,但是看着人对这个小区的熟悉程度,也不至于是出来骗人的吧。
那小哥踌躇着,面上表情几经变化,终于收起了这个看着就尴尬的笑容。
“所以你想说什么?”祁司颖问道。
“嫂子,我这是逼不得已的,要不你就看在我这么用功的份上,就收了这套房吧。”
那卖房的小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咬着牙道。
说完,还在公文包里拿出了两把钥匙。
“等等,你说什么?”祁司颖不认识这人,一口一个嫂子的叫?
“陆哥说过你不是那么好骗,我偏不信,现在我相信了。我叫应良俊,是专门负责房地产这块业务的。”应良俊立马道。
其实他平时就负责投资,坐在办公室里看看哪块地皮比较好,然后向政府竞标之类的工作,然后坐收红利……
今天是他多年以后重新出道卖房,可惜出师不利。
“陆彦他又想干什么?”祁司颖觉得这人可能是太无聊了,专门来找她乐子的,但是无奈手段还是不够高明。
“陆哥没想做什么呀,就是让我过来送把钥匙,外加看您什么时候要搬家,我就过去搭把手。”应良俊真诚道。
但是祁司颖没见过这年头送房子能送得这么轻轻松松理直气壮的。
“回头跟他说不用了,你拿回钥匙走吧,别瞎折腾。“祁司颖站起身准备推门出去。
“别啊嫂子,这不是让我到时候在陆哥面前难看。我答应了他要把这事情办好的,要不您就通融一回?不然陆哥下回的新首饰不给我先留一份,回去就得给老婆跪搓衣板了。”应良俊可怜兮兮道。
没有首饰倒是小事,许多生意上还是得靠陆彦打声招呼,有些投资还得要让陆彦参详参详,而且人脉这方面,他的积累还是远远不够的。
“两把钥匙是怎么回事?”祁司颖问道。
应良俊一看似乎有了希望,顿时打起精神来。
“陆哥当年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怕上下楼会扰了他的清净,所以干脆买了三套,自己挑了中间那套住下。”
从那以后他应良俊才知道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所以?”祁司颖继续问道。
“所以陆哥的意思就是,您看您喜欢上一层还是下面的一层,自己合心意了就把钥匙收下。”应良俊眼看革命快要成功了。
但是祁司颖还是在犹豫,这送什么不好直接送房子?而且谁告诉陆彦说她要买套房子来着?
“哦哦,还有就是,陆哥也吩咐了,要是您喜欢他那层,打声招呼就行,钥匙明天也给您亲自送来。”应良俊笑道。
祁司颖:……
这算什么?
“他还说什么了吗?比如说是要求什么的?”祁司颖问道。
应良俊顿时陷入了沉思,似乎好像还是说了点什么,但是后面几句话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要是事情办成了,那他明年的地铁口的地皮投标之争,有很大的希望。
“哦,我记得了!”应良俊突然一拍手道。
“陆哥说,至少不用一个人待着……什么的。”应良俊说着记得,但是也只是吞吞吐吐了几个字。
”你好好想想?“祁司颖怀疑这人到底有多可靠。
“那句诗是什么来着,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共黄昏,对对对,就是这种孤独。”
应良俊也不管什么对错陆彦到底说了什么,反正瞎说就对了,反正陆彦很孤独就对了。
祁司颖:……为什么听着一点也不像是陆先生一贯的风格。
瞎编的程度百分之九十八,鉴定完毕。
“行了,我知道了。”祁司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所以这两把钥匙?”应良俊急了。
“你随便留下一把,反正我回头也还给他。”祁司颖也不为难人家一个跑腿的,看来她需要好好给陆彦做一下思想工作。
其实她养活自己还是不难的。
“那好。”只要不把钥匙拿回去,什么都好说。
应良俊将两把钥匙都放在了祁司颖桌上,然后以逃难般的速度冲出工作室,似乎怕祁司颖会反悔似的。
祁司颖一看,本想让他随便放一把,但是这人实在是狡猾得紧。
拿着两把钥匙,祁司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