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丹丹怀着忐忑不安到了餐馆，明明是她自己想知道关于祁司颖的事情，到了现在居然后悔了。

但是不管如何，来都来了，都没有再放弃的道理。

她远远看到祁司颖走过来的时候，心中疑惑更甚。

两人约下的地点是一间安静的法式小餐馆，晚间灯光较暗，她一时也看不清楚，只是心头莫名地熟悉罢了。

祁司颖觉得，她和奚丹丹确实不是很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碰面，毕竟这种温馨的氛围，在她看到奚丹丹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你好。”奚丹丹见祁司颖走进，没有犹豫地就先打了招呼。

祁司颖点头微笑，她对奚丹丹再了解不过。

“容我冒昧的问一下，祁小姐你现在是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奚丹丹一上来，直接就试探了。

而且她有种直觉，面前坐着的人就是祁司颖，只是明明年纪、样貌，没有一个是对的上。

“精细化工行业，现在对各类妆品都有所研究涉及。”祁司颖说得含蓄，却成功让奚丹丹微微变了脸色。

“各类妆品，那相信祁小姐原来是同行，只是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是不是最近才到G市发展？”奚丹丹试图套出一个不一样的背景，以确定坐在对面的不是自己曾经相识的人。

“是，往常都不在这边，只是最近觉得想换个环境。”既然奚丹丹想听点不一样的，祁司颖就随意编了个理由。

若是被奚丹丹怀疑上了，那一番纠缠和后续的打探肯定少不了。

“若是祁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到梨晓发展，梨晓最缺少的就是这种研发人才。”奚丹丹听到刚刚祁司颖的话，心里半颗大石落地，于是就象征性地向祁司颖递出橄榄枝。

梨晓之前出走了一大批的妆品研发人员，可谓是元气大伤，之前祁司颖的离开就是一个典型。

现在不断推出的新品都不过是之前的人员遗留下的配方。有心人不难发现，现在梨晓上新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周期越来越长。

现在仅是靠着剩下的人手，根本不足以支撑梨晓的未来，故而现在梨晓不断向外部挖墙脚，试图弥补技术研发人员方面的空白。

奚丹丹对这个处境也是知道的，只是她也在犹豫，毕竟新人来了，她这个梨晓一姐的位置不知还能坐多久。

“先谢谢你的邀约了，只是现在暂无这个打算，到时候若是想好了，一定到梨晓去试试。毕竟梨晓的发展平台，许多公司还是比不上的。”祁司颖捂着良心夸了一句梨晓。

其实要是真的如祁司颖所说，那么就不会有许多原本待在梨晓的配方师纷纷跳槽了，梨晓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若是祁小姐想好了，梨晓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奚丹丹嘴角挂上一丝明媚的笑容，应当可以迷倒不少人了。

永远？祁司颖在仔细思考这个词语。

“其实，我以为奚小姐你是打算来谈谈晚安粉的事情。”祁司颖最终还是将话题扯回来了。

奚丹丹微微皱眉，其实这不过是她找到的借口而已，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祁司颖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是的，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不知道祁小姐你觉得晚安粉还有没有继续提升的空间？”奚丹丹打圆场道。

祁司颖思考了一下要怎么和奚丹丹讲这个问题，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太露骨的好，一不小心自己就暴露了……

“可以参考一下梨晓去年年底新出的哪款蜜粉，里面的配方以及各比例都可以很好解决这个问题，比如……”祁司颖随意举得几个例子，却发现奚丹丹已经走神了。

那款蜜粉不就是祁司颖离开之前的最后一款产品？为什么又是她？奚丹丹心头的一块心病，怎么都挥之不去。

祁司颖不自觉停了下来，随意拿起一旁的咖啡勺搅动着。

“实在抱歉。”奚丹丹顿时回过神来，“刚刚想到了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你请继续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奚小姐不如先提前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不愉快的事情何必一直放心上。”

祁司颖只是笑了笑，不太愉快的事情？确实她们的过往不怎么愉快，那可能是奚丹丹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不过对于她自己来说，该拿回来的东西还是得拿回来的，该放心上的就一定不会忘记。

“今天就到这了？我公司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好，能和祁小姐你谈上几句我很高兴。”奚丹丹道。

既然试探完了，就没有什么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如果祁小姐往后有意加入梨晓，一定要来找我。”奚丹丹最后补充了一句之后，站起身拿着账单，就往门口结账处走去。

“有缘再会。”祁司颖最后和奚丹丹道别，却还没有站起身离开的意思。

不过即使打探到如此地步，奚丹丹心头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散去，再怎么努力安慰自己那不是同一个人也无济于事，眼前的人一举一动都太熟悉，就连习惯性拿起咖啡勺的动作都一般无二。

心神不宁的奚丹丹走出门时还不小心被撞到，祁司颖看着这背影有一丝说不出来的……狼狈。

祁司颖看向窗外，G市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热闹，大街上还是人声鼎沸，霓虹灯的闪烁着，就是如此的绚丽多彩。

这个城市永远是这样，表面的光怪陆离，谁知道掩盖了背后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祁司颖对奚丹丹生出一股子怜悯，即使站在自己渴望了许久的位置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患得患失的下场。

也不知道奚丹丹在这条路上到底还可以支撑多久，不过按她现在的状态来看，恐怕是不长了，梨晓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即使是再厚重的粉底，也掩不住奚丹丹眼底下的淤青和疲惫；再明媚的笑容，也遮不住语气里的心虚和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