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一话惊雷。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面上全是惊讶,随后又纷纷换上担忧与恐惧,只是后宫中人各有各的心思,眼底的那缕波痕怎么也消散不了。
皇后心中更是骇然,容祧怎么就会中毒了呢?她心慌意乱,一时间也顾不上处理这大殿上的人群,抚开喜嬷嬷要扶她的手,拎起裙摆就匆匆往东偏殿走去。
皇后走了,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她们对此事也是好奇,虽说后宫之中下毒陷害之事怎么也避不了,可是在皇后宫中,一皇室郡主堂而皇之地被下了毒,这其中的猫腻可是说不准了。
明妃率先站了起来,“皇后娘娘事忙,忘了诸位姐妹还在这里坐着了,毕竟郡主中毒一事兹体甚大,在太医确诊之前,诸位姐妹就留在这殿上稍作休息吧。”
明妃掌宫务,说出这番话来自是合情又合理的。可是,总是会有那些不是抬举的人站出来。
“明妃娘娘好生霸气,如今皇后娘娘还在呢,你居然就敢做出私扣妃嫔的事情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明妃冷笑一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问:“尔等也是这般想的?”
众人齐齐行礼,“娘娘恕罪,嫔妾等不敢苟同。”
“那就在这里待着吧。”明妃一甩衣袖,懒得再理会她们,提步往容祧的房间走去。
那人还想拦住她再说些什么,就被身边的人一左一右的摁住了,劝道:“妹妹莫去,明妃娘娘也是为了咱们好。”
“是呀是呀,明妃娘娘掌宫务,陛下更是特权如遇大事可以越过帝后二人直接做主,如今郡主那边生死不知,发生这些事情时,我等俱是在殿上,若是咱们走了,等陛下下了朝过来不见我们那才是真的遭了。”
“郡主身份尊贵,又是礼亲王独女,若是她真的……那咱们在场的不都得挨上一顿责罚吗!”那人始终有些不服气,看了看外面匆匆忙忙进来的太医们,咬了咬下唇,却总归是不敢将一个“死”字宣之于口。
“妹妹怎么会这么想,陛下最是明察秋毫之人,如此牵连之事陛下怎会做呢?今日十五,不仅仅咱们后宫所有人要朝见皇后,前堂之上更是大朝会,郡主一事此时必定已经被诸位大人知晓了,若是咱们走了,到时候为了查清真凶,陛下定会将我们的宫殿交给狱刑司的人,如今明妃娘娘让咱们都留在这,必定这坤和宫已经是戒严了,到时候陛下来了,也只是会派人来问几句话,总比自己的宫殿上上下下被狱刑司的蛮人粗鲁的搜寻一遍来得体面。”
旁边的人害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措来,害了所有人,只好是将事情细细掰碎了讲给她听,心中还在腹议着,这姑娘到底是怎么被选进宫来的,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难道真的是只凭一张脸吗?
皇后亲自站在容祧的寝殿之中,看着身体不停抽搐,发出痛苦的嘶吼的容祧,忍不住拨动了手腕上的佛珠,道了一声佛祖保佑。
明妃看着容祧的模样,也是闭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毒,能够将人折磨得如此狼狈,又是什么人 要给容祧一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下毒呢?
容祧被五六个太监摁住了,这才让太医们得以机会把脉与施针。
为首的人是太医院院正,他细细斟酌了一下脉象后,让出了位置等其他的太医查探。
“可能知道是什么毒?”
“郡主并非中毒……”
“不是毒,人能变成这般模样!你们太医院也不要为了推卸责任而信口开河!”
皇后急得额上都冒了汗,心中却是稍微稳定了一下,不是毒就好,那就能证明不是在她的坤和宫出的事情,到时追究责任起来,她也就顶多是一个御下不严,没有照顾好郡主罢了。
想着,皇后看了一眼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嬷嬷。
院正不知该怎么与皇后讲解此脉的古怪之处,鼻尖一动 似是闻到了一点什么气味,便问道:“房间里可是有熏什么香?”
翠嬷嬷看了一眼哆嗦地匍匐在地上的人,叹了一口气,上前道,“郡主晚上总是梦魇,之前太医院给郡主看诊时不仅是开了方子,还留了香料,说是新研制出来的,可以安神助眠,有助于郡主早日康复。昨夜里郡主睡着之后,奴婢奉娘娘之命来瞧郡主,走前突然想起诸位大人曾说过那香料虽好但也不可多燃,就想着郡主如今身体并无大碍,便将香料熄了一半。”
“不知可是香料出了什么问题吗?”翠嬷嬷犹豫地问了一句,吓得跪在皇后的脚边,不停地磕头,“娘娘明鉴,老奴决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太医不管翠嬷嬷的求饶,径直走到香炉旁边,亲自掀开了炉子的盖子,取了那剩下的香料出来,放在鼻下细细地闻了一番,又将黄纸将其如数包了起来,放在药箱之上。
此时,容祧已经在诸位太医的治疗下稍微安静了下来,昏了过去。院正与那些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答案。
“请诸位娘娘放心,郡主并非中毒,只是之前的病尚未好全,如今正好病发了而已。具体的诊脉细节,臣等还需向陛下回禀了之后,方能让娘娘等过目。”
皇后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满他们的隐瞒,突然明妃喊了一声,“给陛下请安。”原是皇帝已经下朝,带着太子与容祁,身后还缒着舒玉溪与谢风离两人。
“诸位姐妹还在大殿上等着陛下,陛下可要问话?”
皇帝摇了摇头,“让她们都散了吧。”
明妃应诺,悄声走了下去,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东侧院,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敏韵郡主的病应是与前段时间陛下倾力铲除的死亡花有关联吧。
舒玉溪带来的兵卫将不想干的人如数拉了下去,偏殿中就只剩下太医们,帝后,两位皇子,与舒玉溪、谢风离两兄弟了。
“说吧,让大家都知道知道。”
皇后与太子微微皱眉,但等太医们将死亡花的功效与容祧的脉象全部说了出来之后,太子震惊了,皇后更是一脸死灰。
皇后打了一个哆嗦,后退了两步,用袖子捂住口鼻,仿佛容祧是一个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
“臣妾,臣妾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