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哦?陆汉卿那人是个老顽固,哥哥是如何从他那里搞来试题的?”听了此话,窦太后有些好奇了,本以为弄试题要耗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

小太监就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了。

窦太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老顽固陆汉卿,居然还有个视财如命的妻子。”

陆家满门勋贵,陆汉卿是陆家的三老爷,因为陆汉卿的母亲王氏健在,所以陆家并未分家,陆家大大小小二百多口人住在一座五进大宅院里。

陆汉卿大哥在外地做五品官,官职虽然不高,但因为是大房,其妻又是母亲王氏的侄女,向来受母亲重视,小王氏掌管家里的财务大权,每年捞到不少油水,日子过得富足。

陆汉卿二哥,不爱读书,便做起了生意,背靠陆家,近几年生意是越做越大,夫人文氏的首饰衣服每天都是不重样的穿戴。

只有陆汉卿,在府里官职最高,为官清廉,夫人柳氏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因出身低常被婆母和妯娌们挤兑,在府里没权没钱,在大房二房的衬托下,三房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窦建安心知陆汉卿老顽固一个,便没有怕人接近他以免打草惊蛇,而是听从了宠妾的建议,让人暗中吐露风声给陆汉卿的夫人柳氏。

柳氏一听,不过是看下考题,便白的三万两银子,心下一横,想到即将要娶亲的儿子,便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柳氏因为自己的私心,狠狠的坑了陆汉卿一把。

裴令萱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正殿同窦太后告辞。

裴令萱从小佛堂出来,在正殿门口远远的看到一个小太监走过了拐角,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窦太后这次没有见她,反而是郭嬷嬷对她说道:“宸妃娘娘您直接回去就行了,太后心爱的玉瓶被打碎了心情不是很好。”

“太后心情不好,臣妾更应该前去劝慰,臣妾作为晚辈,若是明知太后生气,却不闻不问,皇上知道了也会怪罪的。”裴令萱脸上带着对窦太后的担忧,表示一定要见窦太后一面才安心。

太后娘娘心情好得不得了,又没有真生气,郭嬷嬷只得对裴令萱道:“太后她已经睡了,娘娘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得劝劝太后,不能再让宸妃继续在慈宁宫礼佛了,要做点儿什么事儿太不方便了,宸妃没有见到那人,不然该起疑了。”}

裴令萱见实在不能面见太后,便道:“那本宫就回去了。”

回清欢殿的路上,裴令萱陷入沉思。

那人?

裴令萱忽然想起刚刚那个小太监的背影,郭嬷嬷口中的那人应该就是那个小太监。

早就知道窦太后离开有事,那个小太监应该就是传信的人吧。

那他是谁的人?

窦太后的,还是窦家的?

还是别的什么人?

……

同一时间,苏和钰正在乾清宫里面见陆汉卿陆学士。

陆汉卿是内阁大学士,是苏和钰最为倚重的人,此次任命陆汉卿为主考官,苏和钰是真心希望他能为朝廷选入一些优秀人才的。

往年的科举考试,去苏和钰还不能按自己的意愿选拔人才,如今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不再需要考虑世家贵族的想法。

“皇上会试的试题,臣已经想好了,这就是臣出了题,还请皇上过目。”陆汉卿将一摞宣纸呈上,递给福总管。

苏和钰从福总管手上结果试题,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最后一题,应当改一改,出些民生有关的话题。”

陆汉卿眉头紧锁,思考良久,忽然道:“西南西北多旱灾,让考生思考一下,如何在大旱的情况下,应当如何应对?皇上您看如何?”

“可以,最后一题,就这个吧。”苏和钰觉得可行,“你下去吧,记得保存好试题,不要泄题。”

陆汉卿保证道:“此试题只有皇上和臣知晓,今日后,臣便闭门谢客。”

苏和钰对陆汉卿的做法很满意,陆汉卿作为本次会试的主考官,确实不适合见外人。

……

又一日,午后。

内务府总管荣华求见,呈上后宫妃嫔的绿头牌,“皇上,您今晚要选何人侍寝?”

“拿下去吧。”苏和钰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摆了摆手道。

荣华道:“皇上,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太后娘娘说皇上您忙于政务,也当适当放松放松。”

荣华也是个聪明人,他提起太后,并不是拿窦太后的话给苏和钰施压,而是告诉苏和钰是太后命令他来的,他不得不来。

苏和钰扫了他一眼,说了句,“拿过来吧,我看看。”

荣华亲自将绿头牌端到苏和钰面前,请他过目。

“怎么没有宸妃的?”苏和钰将绿头牌从头到尾扫了三遍,随口问道。

“宸妃娘娘报病,是不能够侍寝的。”荣华如实回答,心想宸妃果然受宠。

见没有裴令萱的绿头牌,苏和钰便没有了兴趣,对荣华摆了摆头,“下去吧。”

“奴才告退。”荣华没有再劝,他本来就做好了无功而返的准备,之所以前来,也是太后的命令,不得不从。

苏和钰想到裴令萱的身体,便问道:“宸妃现在还在礼佛?”

福总管知道苏和钰对裴令萱的不同,对裴令萱的行踪了如指掌,“是。”

苏和钰微微皱眉,起身去了慈宁宫。

苏和钰到来的时候,见窦太后正在忙着,也就没有多加打扰,便直接去了后面的小佛堂。

裴令萱正在认真抄写经书,突然听到玉莲请安的声音,抬起头来,便见到苏和钰正看着她。

“臣妾给皇上请安。”

“今日内务府给朕呈上绿头牌,里面为何没有你?”苏和钰眼睛直直的盯着裴令萱的眼睛,问道。

裴令萱被苏和钰这么盯着,有一点心虚,紧接着道:“臣妾身体还病着,身体虚弱,不能侍候皇上。”

“是吗?”

裴令萱这次没有说话,她总觉得苏和钰有点儿不一样了。

苏和钰皱着眉,右手抬起裴令萱的下巴,片刻后对她说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