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的气息虚弱了一大截,树叶向下垂落,摆动个不停,像是在苦苦哀求。
求我饶它一命。
“现在知道错了?以后再当反骨仔,我要了你的命!”我越想越气,握刀的手,劈的越来越狠了。
整个老槐树,都虚淡了很多。
挂在上面的鬼物,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和老槐树同根同源了,老槐树变得虚弱,他们也变得虚弱。
鬼老板的鬼脸也煞白了很多,身体跟着虚淡。
“还有你这个家伙,关键时刻给我装死,装,给我继续装!他妈的……”
我瞥了一眼,低着头,身体在瑟瑟发抖的鬼老板,一刀砍在它的身上。
顿时,鬼老板嗷嗷直叫,痛苦不堪,那张粗糙的鬼脸上,硬生生的挤出了谄媚的笑容。
“妈的,现在知道巴结我了?晚了!”
“你以为,我是喜欢听那种捧脚的臭话的大反派吗?”
我嗤之以鼻,又狠狠地劈了几刀,冷着一张脸,走向了破损不堪的鬼面馆。
途经四个纸人时,这四个倒在地上装死的纸人,吓得瑟瑟发抖。
见我没有理会它们,这四个纸人,绘画出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
鬼面馆的内里内外,已经裂开了一道道裂痕,破败不堪。
有一面墙壁,已经半塌陷了。
散发出的鬼气虚弱了一大截。
看了一眼半掩的破门,我昂起头,一脚踹倒在地,砰的一声,震起一地灰尘。
先前有多狼狈,现在就有多得意。
小人得志便猖狂!
以前我对书上的这句话,很是鄙视,现在嘛……真香!
怪不得人得志之后,就要猖狂,这种感觉,换做是谁都会感到爽。
轰!
我的放肆和猖狂,让鬼面馆勃然大怒,整个破损的墙壁都在颤抖。
一股股强烈的鬼气,释放而出,当着我的面喷的过来,然而只是强弩之末,瞬间消散了一大截。
被我一挥手,镇压了下去。
“妈的!现在攻守易形了,优势在我,你有什么资格嚣张?”
“懂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一脚,将那一面半塌陷的墙壁,彻底的踹翻。
破损严重的鬼面馆中,灯光忽明忽暗,气氛变得再度压抑,关闭上的黑白照片,出现我的人脸。
双眼中流出了猩红的鲜血。
老旧的日记本翻动,出现字迹。
【无知又愚蠢的猎物,总是以为,他有机会反杀猎人,然而猎人终究是猎人,哪怕是受伤了,也不是猎物可以触犯的。】
【猎物终将会因为他的狂妄、无知、愚蠢,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猎物会在进入鬼面馆后,被一根根钉子,钉穿四肢和脑袋而亡。】
【魂魄永生永世离不开死亡的躯壳,永远不得超……唔……】
……
日记本上的字迹戛然而止。
连带着日记本, 被牛角刀穿透,死死地钉在菜墩上。
“你不是能够预言我的死亡吗?你倒是继续预言啊,老子今天我就站在这里,我看你能够拿我怎么样?!”
我一把将墙上的黑白照片撕了,一只脚踩在日记本上,恶狠狠的开口。
这鬼东西,先前很是诡异和强大。
但是现在,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了。
【愚蠢的猎物……】
日记本感到愤怒,纸张上散发出阴冷的气息,结果就是……再次被砍了一刀。
“继续。”我冷冷的说道。
【在愚蠢的猎物的眼中,以他的见识,只是对我不足万分之一的了解,却足以构成它一览无余的全部!】
哟?
还挺有骨气的!
我注意到了这一句话当中的“它”字了。
直接一只手拎起日记本,掏出了打火机。
【区区火焰,又能如何伤我?】
字迹浮现,很快又被抹掉了,日记本慌了。
因为,眼前的这个戴着面具的人,黑色鬼脸取代了白色鬼脸,身体实体化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把它给禁锢了。
它,被点燃了。
【卧槽!】
【高高在上的主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你是这世上最伟岸的存在,那鬼神都不如你万分之一。】
【你的心胸比大海还要宽广,想必你能够饶恕我的无礼和罪过。】
……
字迹一行接着一行浮现,极其的潦草,全是求饶的话。
我打开水龙头,将上面的火扑灭。
说来也奇怪,这个老旧的日记本,很快就干了,并且,被牛角刀钉穿的口子,也在愈合。
“告诉我这鬼面馆的来历,以及你的来历。”我倍感好奇的问道。
老旧日记本上的纸张轻轻一颤。
形势比鬼强,他也不得不低头,于是,纸张上浮现出了谄媚的字迹。
【伟大的主人在上,请聆听你最忠实的奴仆的告知】
【这个鬼面馆, 诞生于一百年前的民国时期,在一场战火当中,死亡上万人,浪漫孤魂野鬼的怨念汇聚,鬼面馆因此诞生,某种意义上来说,鬼面馆是怪异,也是一件鬼器】
【而伟大的主人,您可以将我理解成,这件鬼器的器灵!】
【我是一百年前,一个人类遗留在这里的笔记本,机缘巧合之下,诞生的意思。】
【至于那个人是谁,时间太过于久远了,我完全拒不得了。】
“真的?”
【真的。】
牛角刀再一次钉在了笔记本上。
【伟大的主人,你为何……】
“我不相信你。”我冷冷地说道。
【伟大的主人,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见我准备划拉刀口,将日记本劈成两截,上面赶紧浮现出了一行字迹。
我收回了牛角刀。
【感谢主人的信任之恩,从今以后,主人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主人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主人让我下刀山,我绝对不下油锅】
【主人让我……】
字迹飞快的浮现,大拍特拍的拍着我的马屁。
我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这些拍马屁的话,留着以后再说,你告诉我怎么控制这个面馆,如若有半句假话,后果你知道的。”
一刀,再次钉穿的日记本。
妈的!
我都这么跪舔了,这个可恶的人类,怎么还如此的虐待我?
当然,这是日记本心里的话,他不敢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