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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名的灵位

全死了?

我当场愣住了。

偌大一个林家,足足有上百号人,竟全部丧命而亡,不过想到林家所做的那些事,那也是罪有应得的。

不过很快,我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冤有头,债有主,居然林家的人已经死光了,只是为何,那女鬼身上的怨气不见消散分毫?

或者说是还有其他的缘故?

阿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抽了一口旱烟,砸吧道:“看来你小子,也不算太笨。”

我将目光投向了阿爷,等待着啊爷的下文。

在林老爷子死前的两天,曾来找过阿爷算过一卦,当时,阿爷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只是有事在身,无法第一时间处理,于是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阿爷叫我去参加林老爷子的丧事。

我顿时沉默了,感情,这才是阿爷的真实目的。

“我叫你去参加林老爷子的丧事,以你的性子,势必会插手他的事,一来,让你去解决林府的问题,不至于让整个村子,都因为林老爷子的一念之差而陪葬。”

“二来自然也是为了磨练一下你,看一看你这几年,有没有荒废你那一身的风水本事。”

阿爷猛抽一大口旱烟,眼眸之中闪过亮光,我的表现自然是让他很是满意。

“这个老林,居然妄想,给自己的家族逆天改命,让自己的后代大富大贵,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岂不知,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命和运二字,自古以来难求,不然的话,也不会排在风水前面。

自己没有这个命和运,也没有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去达成目的,反而走这种歪门邪路,以活人殉葬,最后害人害己。

猛然间,我这才想起来,林家府宅的风水布局,是典型的鱼跃龙门!

府邸的前方,是一片池塘,养着一条条锦鲤,府宅的大门高高拱起,左右的两旁,各是一头貔貅的石雕。

大门是龙门!

真龙,自古以来,是显赫和权势的象征,是皇家的专属,寻常人家,没有这个命格却承受龙运,会落得一个身死族灭,后人不得安生的下场。

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这貔貅,就是九子之一,有口无肛,有进无出。

象征着财源广进,永不外泄。

以貔貅代替真龙,虽不如真龙,却有着一丝龙运,这样一来,以林老爷子的命格,自然是有这个福气承受。

这种风水布局,严丝合缝,浑然天成,必定是布局了几十年。

只是,如今这风水局已破。

龙门之内,徒生异变,成为鬼门,越过之后,不仅没有那强大的运势加身,反而会招来一身的厄运,被厉鬼缠身,不得好死。

而我,却是从鬼门,径直而入。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骤然一沉:“这个林老爷子,还真是害人害己。”

这就是阿爷,不让我继续插手林家的事的原因。

“你从鬼门而入,已经沾染了不详,鱼跃龙门之局被破,汇聚的福运,全部成为厄运,换做寻常人,早已经暴毙而亡。”

“你再继续插手这件事,只怕会将小命搭上!”

阿爷放下手中的旱烟,一板一眼,声色颇为严厉。

至于那女鬼的诉求……

既然已经答应了,中途放弃,那又谈何容易?不过以当时的情形,我如果不许下承诺,只怕也凶多吉少。

“这段时间,你暂且就在老房子里面休息。”阿爷说着。

在我五六岁的时候,爷爷就赚了一大笔钱,为了改善生活品质,就修了一栋装修精致的楼房,而那老房子,也并没有被拆毁。

从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就经常让我去老房子休息,哪怕是新房子建成以后,也是如此。

在我八岁,读小学二年级的那一年,学校闹鬼,吊死了一个老师,化作吊死鬼,误打误撞之下被我撞见,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阿爷就让我请病假,在老房子呆了三天,寸步不离!

第三天的夜里,吊死鬼前来索命,但却像是被什么力量阻挡在门外,进入不得。

那时的我,躲在被子里面,吓得胆战心惊,不敢探出半个头。

只记得,老房子外面,鬼气森森,阴风阵阵,伴随着凄厉的吼叫,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而后,一夜平安!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晓,只知道门前多了一团人形的灰烬,我爷爷神色淡然的告诉我,我可以继续上学了。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我家是四代单传的风水师家族,到我这一代,已经是第二十一代,我阿爷,正是第十九代传人。

而阿爷,似乎不想将风水学的本事传授给我,但架不住我软磨硬泡,每天放学的时候,我都会缠着我阿爷,在他耳根子旁边叨叨。

阿爷终于是被我说动了,经过慎重的决定,传授了我风水学的本事的同时,也严厉的告诫我,除非迫不得已,不要在外人面前摆弄自己的本事。

吱嘎……

长满一层铁锈的老钥匙,插进锁孔之后,打开了一扇沉重的木门,落下一层灰尘。

因为许久没有人居住,少了一丝人气儿,老房子中随处可见,都是灰尘。

整栋木质结构的房子,看上去很是老旧、脆弱,被风一吹就会散架,但也是让我最为安心的地方。

自从我的风水学本事有所成之后,很多门道我都能够看出来,但这栋老房子依旧让我看不透。

没有任何的风水布局可言,也没有任何驱邪镇鬼的法器存在,但却鬼魅不得靠近。

仿佛,存在着某种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一切。

大厅道正中间,供奉的是一块无名的灵位,从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就让我每天上一炷香,去城里上大学之前从未中断过。

可毕竟,家里供奉这一块不知名的灵位,心里难免膈应。

我曾经好奇的问过这块灵位,谁知,爷爷板着一张脸,阴沉的吓人,严厉呵斥,让我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

我第一次见到爷爷这种表情,当时吓懵住了。

将三炷点燃的香,插入神龛上,我恭恭敬敬的作了三个揖,就来到了耳房。

少顷,香火萦绕,这个没有人气儿的老房子,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