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维护苏笙墨

“笙儿也是你女儿。”老夫人不问缘由争辩,二人谈话在苏笙墨听来甚是讽刺,父亲眼中她竟然连苏语墨身侧丫鬟都不如。

豆大一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她已经又最初的惊惧变成心如死灰,那是她敬爱的父亲,却从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母亲您何曾把墨儿当成您孙女?”苏渊的质问让老夫人哑然,起身背手而立,道:“苏笙墨未尽职责照顾长姐,至长姐伤重无法站立,罚跪祠堂三日,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不许送去吃食。”

苏渊闭上双眸后,继续道:“三日后在园中禁足一月,每日在自己院中跪满两个时辰才准许起身。”

苏笙墨闻言跌坐在地,满眼泪水抬头看向父亲,不管怎么用力看向父亲,泪水都让她视线模糊,像极了记忆中的父亲。

张氏双腿一软跪在苏渊面前,“老爷,您不能如此,笙儿是你女儿,不是什么丫鬟。墨儿受伤她有责,却不至于如此之重啊!眼下天气渐冷,笙儿身子纤弱如何能经历得起在祠堂中跪上三日。”

“墨儿如今受伤是自己不小心从马匹上跌落,非笙儿之责,即便笙儿在场,打马球时她又能替墨儿摔断腿吗?”老夫人站起身,直指苏渊。

“我意已决,母亲不必再替她求情。”苏渊将袖一甩,背过身不再看向自己母亲,“还不将二小姐带下去。”

“不许,我不准!”老夫人脚步极快,一把拉下那些丫鬟,将苏笙墨紧紧抱在怀中,“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好孙儿。”

老夫人的确心疼过苏语墨,见她慢慢改变以往乖张性格,越发像是一个大家闺秀应当有的模样,她甚至为苏语墨给自己做糕点是受伤而伤心。

苏语墨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一一闪现在脑海中,老夫人却将苏笙墨抱得更紧,即便是如此,哪怕她和苏笙墨隔阂愈发深厚,她也没有办法忘记怀中这个孙女曾经带给自己多少欢乐。

苏语墨不过贴心三四月,而怀中这个孩子确实陪伴自己好些年,每日小心给自己请安,学习琴棋书画逗自己开心。

见她好不容易出落的亭亭玉立,还有了才女之称,她焉能不为自己孙女高兴?是她多年细心培育,如同养花般细心呵护。

打小苏渊就因着苏语墨母亲格外厚待疼爱于她,不管她做些什么出格事情,苏渊都可以忍受下来,而苏笙墨不管多优秀,做出多么好的成绩,多么像一个大家闺秀,他都从来不正眼看苏笙墨一眼,作为祖母她也是疼在心里。

眼下因为一件小事就如此重罚,她岂非不为此争辩,哪怕她笙儿在场又如何?那丫头是从马下摔落,导致腿骨断裂,并非笙儿过错,怎能罚她。

“给我带下去!”苏渊不顾老夫人阻拦,张氏哀求,依旧要惩罚于苏笙墨。

苏笙墨在这之前,规规矩矩跟随在苏语墨身后,从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更加不提受到此般重罚,她可怎么受得了啊。

“我不许你动我孙女。”

前厅,三个女人哭成一团,纷纷都觉得苏笙墨命苦,反倒是苏语墨有些不是人,明明自己不小心受伤,还要连累她人。

但苏渊心里清楚,墨儿哪里是什么不喜人多,哪里是什么不喜喝茶,倒是苏笙墨一个庶女,院中伺候丫头都要比嫡女还多,摆设、茶叶都远超墨儿这院子。

她若真的安分守己,又怎会这般以下犯上,逾越规矩?

就连祖母疼爱都是由庶妹劝慰才得以受之,那是他掌心至宝啊!何苦……

“母亲既然去过墨儿院子,看过她屋内摆设吗?可有坐下喝口茶水?看过她院内丫鬟吗?母亲都未曾见过,但我想必母亲应当在笙儿院中没少走动,当真以为我只是墨儿断腿一事才如此重罚吗?”

“墨儿是嫡女,她院中伺候丫鬟还不如笙儿院中半数,笙儿院中贴身侍女好生威风,再瞧瞧墨儿贴身侍女,就连同粗使丫鬟的活计也要一并做了。”

“还有她屋内陈设,她院中所得茶叶,皆是笙儿不要之物,她何曾有过一点嫡女尊荣?母亲当真以为儿子糊涂?”

“母亲听闻墨儿被男子抱回便来她院中瞧,在此前母亲可是从未踏足过墨儿院子。今日去,到底是问罪,还是看望,母亲心中清楚。”

“母亲说儿子我偏心,您何尝不是如此?”苏渊叹口气,语气轻些,“墨儿年幼无母,后不得祖母疼爱,若我在不疼她,这苏府哪里还算得上是她家。”

“那女儿呢?女儿就不该得到父亲宠爱吗?因为女儿母亲在世?”一直沉默的苏笙墨,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看向苏渊,轻声问道。

“若我当真不把你当成女儿,你又何尝能享受今日荣宠?在这府中,不管你做些什么,我从来都不曾过问,甚至你自小便被当成嫡女养大,我也未曾说过只字片语,你还要求我这个父亲如何?”

苏笙墨刚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就被张氏一把拽下,她抬头道:“若是因此责罚笙儿,老爷不觉有些过于牵强吗?笙儿无法做主,错全在我啊!”

“娘!”苏笙墨哭着喊道。

“墨儿此次被男子抱回,母亲便认定她有失女子操守,她回府就立即赶来,虽没有问罪,但墨儿聪慧又岂非猜测不到?”

“况且,她要是在墨儿身侧,墨儿今日就不会被世子抱回,府中就会有人接应。可世子抱回墨儿又如何?不过是同门之谊,二人交好又是皇后下旨,何来差错?”

“墨儿今日之事休要再提,我从谁口中再听见议论此事,会有重罚。”

“我和母亲得知墨儿腿受伤才急忙赶过去看看,老爷如何曲解至此。笙儿也是急忙赶回府中,生怕墨儿有些什么事情,我们怎就成了老爷口中别有用心之人?”张氏还在苦苦哀求,苏渊却没法子听下去。

“若是再求情,张氏你也一并跪着去。”苏渊言罢,一把甩开张氏,转身朝苏语墨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