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房产

苏语墨临摹完《周易》,已经是到酉时三刻,银珠在一边伺候早已经是哈欠连天,苏语墨瞧了眼银珠,她便立马捂着嘴,瞪大眼睛站定。

苏语墨放下笔,揉着发痛的手腕,银珠连忙上前收拾好东西。苏语墨伸了个懒腰,扭着腰和脖子,笑道:“困了?”

银珠红着脸点头,苏语墨嗤笑出声,“这可是你逼着我写的,如今倒是自己犯起困。”她故作正色,一脸严肃。

看着银珠不敢抬头的模样,手指点着她额头,笑着斥责:“该罚。”

“是。”银珠点头,伺候苏语墨洗漱后,这才退下换了绿柳来守夜。

第二天,苏语墨正打算去上家学课时,绿柳告知她路莫有事情找她商议,请她过去一趟,说是关于家中表哥的娶妻之事。

苏语墨是一个锱铢必较人,对那些对她好的,她就会议相同的态度回报,但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她也绝对不会姑息。

前世就吃了这个姨母不少亏,还傻傻地替他们家做事,最后弄得父亲和祖母头疼不已,不过都是为了家中母亲的情分。

听到这个事情,苏语墨连忙赶过去,一直和路莫聊到正午。

很快,午饭上桌了,苏语墨坐在桌前,看着忙碌的姨娘,笑着问:“姨娘,一会儿在盛吧,等银珠回来,我们再一起吃饭。”

“没事没事!你们先吃,对了,笙墨呢?这次怎么没见她回来?”

苏语墨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道:“路途遥远,笙墨身子向来不好,这一次就没有打算带她过来了。”

路莫闻言,不由笑道:“怎么几年没见,我们语墨就愈发有太傅府嫡亲大小姐风范了,如今这么一个庶出女儿倒是被你管的严实。”

“是啊,她毕竟是我的妹妹啊,在说了,我们母亲去世的早,长姐如母,这以后笙墨嫁人不还得靠我把这几间房修葺一下作为嫁妆,倘若这小妮子惹怒了我,我就把她赶出家门。”

苏语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虽然语调平缓,但却透着浓浓的威胁——谁要是惹怒了我,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路莫被苏语墨的语气吓了一跳,但是她却并没有联想到是苏语墨发现了什么,毕竟一直到现在,她都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

她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端饭的时候也不小心将汤洒了出来。

苏语墨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姨娘,您今天看起来怎么心不在焉的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心事的话,不妨说给我听听?”

对上路莫那惊慌失措的目光,苏语墨心情大好,老鼠就该有老鼠的姿态,别一天天把自己弄的人魔狗样的出来吓唬人。

路莫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惊慌失措的说道:“没,没有什么事,你赶紧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看着路莫的反应,苏语墨便知道,自己一定是把眼前这个人吓坏了,不过她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毕竟这个女人想把他们赶出去在先。

既然这个女人不愿意开口,那她开口好了,反正这件事早晚都要有一个定数,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眼下就是一个好时机,为什么不说呢?

打定主意后,苏语墨不疾不徐的开口道:“姨娘,这几年多谢你照看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宅子,既然现在我都回来了,那您和姨夫也可以回去了,毕竟您公公婆婆那边还要照顾,不是吗?”

本来还在给苏语墨盛汤的路莫手上的动作微微一动,她扭头看向苏语墨,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说道:“你……你这这是要赶我们走吗?”

苏语墨一脸茫然的看着路莫,道:“姨娘,您在说什么啊!这里难道不是我母亲留下的一处房产吗?在说了,这些年您只是帮我们看房子吧,说什么赶你离开,根本就是不想麻烦你啊!”

“咔嚓!”

手中的瓷碗落在地上,碎了好几块。

预料之中的结果,苏语墨急忙站起身,有些担心的说道:“姨娘,您没事吧!其实您也不是非得走,毕竟您也帮我们打理了这么久了,如果您想留下的话,也没有关系啊!反正姨娘做饭真的很好吃啊!”

体贴,得当,苏语墨的这番话说的天衣无缝,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个时候,路莫的心已经乱的不得了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莫一把握住了苏语墨的手,道:“语墨!姨娘跟你商量一件事,好吗?”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苏语墨心中不由轻笑,看来终于要忍不住了啊!

“语墨,你能不能帮姨娘一个忙。”

“好啊!姨娘想让我做什么,直说就好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也只有姨娘一个亲人了。”苏语墨嘴角走起了一抹浅笑,这样的笑容,让她看起来温柔极了。

大概就是在这样笑容的感染下,路莫说话了:“语墨,过些日子你表弟要成亲,女方是隔壁村里正的女儿,如果他们成亲以后,你表哥的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

见路莫说的这么认真,苏语墨很想笑,法子内心的嘲笑,在这样的时代,一个村长的女儿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最后还是留在这里,只不过是空有一个莫须有的身份罢了。

不过这样的话,苏语墨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她佯装开心的说道:“这么说来,我这表弟可是要出息了!”

“可不是吗。”

“可是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这可是表弟自己的事情,还有啊!既然对方是村长的女人,叔叔应该还要盖间房子吧,毕竟你们家的房子现在已经够了。”

路莫听了这话以后,不由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是现在不是已经来不及了吗。”

苏语墨皱了皱眉,看来自己这个姨娘是不准备跟她说实话了,准备用别的法子把自己骗出去。

当初母亲是家中独女,这位姨娘只是从小被养在家中和母亲作伴的远房亲戚,这些年已经足够帮衬他们家里了,如今竟然还想得寸进尺。